第九十三章 寂静王到来
第九十三章 寂静王到来 (第2/2页)“大人，您召见我。”丹提欧克的声音沉稳，犹如钢铁摩擦。
“是的，丹提欧克。”洛希神色凝重，“我们正在讨论一个极其重要，也极其危险的计划，并且这个计划需要你的帮助。
我和帝皇打算，利用星神碎片的力量，来修复恐惧之眼这个宇宙的疮疤。”
他简要将与帝皇的推论和初步计划告知了丹提欧克，包括试图引导星神规则力量强化现实宇宙，以及最终可能需要面对虚空龙碎片的打算。
丹提欧克安静地听着，眼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仿佛在聆听一场常规的战术简报。
只是当他听到“虚空龙玛格拉德罗斯”这个名字时，他置于腰间的拳头微不可察地紧握了一下。
通过读取扎胡拉什的记忆，丹提欧克很清楚虚空龙是什么存在，它又是多么的强大。
扎胡拉什在完整的虚空龙的面前，甚至连自保都很难做到。
“塔拉辛担忧的是，一旦让星神碎片重新变得完整，哪怕只是部分完整，都可能创造出无法控制的，对所有智慧生命都充满敌意的恐怖存在。
太空死灵的担忧是完全合理的，我们对此深表理解。”洛希转向塔拉辛，继续之前的话题。
塔拉辛抱着手臂，移情湮灭杖斜倚在肩头。
“理解？光理解可不够，洛希，那是刻在我们每一个惧亡者灵魂里的恐惧和仇恨。
那些卡坦欺骗了我们，用所谓的生体转化吞噬了我们的灵魂，并且还奴役了我们漫长时间。
我们花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才把它们撕碎，然后关押起来。
现在你们告诉我，要把笼子打开，甚至还打算给里面的‘野兽’补充营养？就为了对付另一个灾难？”
“你要做的不是说服我，而是说服其他的死灵王朝，或者说……说服三圣议会。”
“我们并非要释放野兽，塔拉辛。”洛希再次强调道，“我们要的是工具，被去除了大脑，只剩下纯粹规则力量的工具。
我们追求的终极目的也不是完整星神，而是这些星神所象征着的规则本质。”
“你们想的实在是太理想化了，”塔拉辛反驳道，“工具？什么样的工具能保证绝对可控？星神的意志何等的强大。”
他指向丹提欧克：“这个阿斯塔特成功了，是的，这是一个奇迹，但你能复制这个奇迹吗？
对统御者有效的办法，对虚空龙也有效？你们人类的意志力难道是无上限的吗？”
“你们没有见识过全盛状态的虚空龙有多么的可怕，祂只要挥挥手，物质就会按照祂的意志重组，祂干掉我们的世界引擎简直和喝水一样轻松。”
“塔拉辛阁下，您的担忧，我亲身经历过，我想我应该有资格说一下我的感受。”这时，丹提欧克开口了。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塔拉辛也是识趣的闭上了嘴。
“与统御者碎片的融合……是一场意志极限的较量。”丹提欧克缓缓说道。
“当时扎胡拉什的碎片想要夺舍我的躯体，然后从索萨的灯塔里逃出去，迫不得已我和祂展开了意志交锋。”
“星神的意志很强大，这来自于我们不同的生命形态的天然差距，人类的意志天然的渺小，而星神的意志天然的庞大。”
“但这并不意味着人类就输定了，因为星神很多时候，并没有真正理解自己强大的本源。”
丹提欧克的观点很快就引起了塔拉辛的高度兴趣。
这些即便对于太空死灵而言，也是新奇的观点，它更为深入的剖析了星神的本质，无论正不正确，他都要好好听听。
“星神生来强大，祂们的强大的没有理由的，这是祂们的优点，也是缺点。”
“宇宙赋予了祂们伟大的力量，却也让祂们站得太高，变得太过傲慢自大。”
“而意志是特殊的，即便是一个渺小的凡人，在意志领域未必不能战胜星神。”
“同样的钢铁，经过特殊处理，就能够削铁如泥的切割其他的钢铁。”
“我的信念，我的记忆，我对帝皇和人类的忠诚——这些构成了我的意志。
而星神的意志，源自于纯粹规则中诞生的人格化意识，它并没有经过多少的磨砺，庞大而虚浮，强盛而空洞。
我并非用力量击碎了它，而是用我的意志覆盖，重塑了统御者的碎片，如同将钢铁重铸。”
塔拉辛的眼中闪烁不定，他似乎在快速分析丹提欧克话语中的每一个信息点。
“有趣的论述，但这依然是一个孤例，一个特殊条件下的成功。
如果面对更强大的星神碎片呢？你们的意志还能覆盖、重塑星神的意志吗？”
“所以我们需要准备，用尽一切办法削弱星神碎片的意志。”洛希接话道。
“身为你的朋友，我其实并不希望你去冒险。”
塔拉辛听完后，叹了口气道。
“即便有我提供的知识，即便有丹提欧克的例子，成功几率依然渺茫得可怜。
玛格拉德罗斯……那个无比狡猾和强大的星神，即便只是碎片，其意志的复杂性和强度也远超你们的想象。”
“我们知道风险。”洛希沉声道，“但有些路，必须有人去走。”
“起码目前为止，这是唯一一种有希望修复恐惧之眼，并且重启宇宙，让我们的未来更为光明的办法。”
“但凡有其他的办法修复恐惧之眼，我们也不会做出这种冒险的尝试。”
塔拉辛看了看丹提欧克，又看了看洛希，最终摇了摇头，嘀咕道：“疯子，疯子，但我开始喜欢你们这种疯了。”
“吾族的那些老家伙们，早已经失去了进取之心，失去了灵魂之后，他们也迷失在了存在意义缺失的迷雾之中。”
塔拉辛的金属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移情湮灭杖，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嗒嗒声。
最终，他似乎下定了决心。
“罢了罢了……”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种认命般的调侃，却又隐含着一丝被点燃的激情。
“既然你们已经铁了心要玩这把足以烧穿银河的火，那我这个文物管理员只能奉陪到底了。”
他站直了身体，语气变得正式了一些：“单靠我个人的话语权着实不够看，而且一旦你们开始大规模动作，根本不可能瞒过三圣议会和那些古老王朝的监视。
与其等到那时被动的面对审判和军事干预，不如主动一点。”
“你的想法是？”洛希挑眉道。
“我们直接与能做主的人谈，我可以联系到寂静王，他是三圣议会的领袖，虽然他已经将销毁了总控协议，并且把自己放逐出了银河系，但他的话语依然拥有极重的分量。
如果他认可你们的计划，或者至少不强烈反对，那么你们面临的阻力将会小得多，甚至能获得一些意想不到的，来自死灵内部的默许或有限帮助。”
直接与寂静王对话？
洛希心中一震，这无疑是将计划提升到了最高的外交和政治层面。
“寂静王……他会愿意与我们谈吗？尤其是关于星神这种禁忌话题。”洛希谨慎地问道。
“正常情况下，绝无可能。”塔拉辛干脆地回答，“但现在是非常时期。”
“据我所知，他非常的看重你，当初我找到你也是他的命令。”
“斯扎拉克比任何人都清楚宇宙面临的危机，也比任何人都更渴望找到一个彻底的解决方案。
他昔日选择离开银河，一方面是为了自我流放，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希望在银河之外，寻找能彻底解决星神和亚空间问题的方法？
你们提出的这个构想，虽然疯狂，但或许正是他等待已久的某种‘可能性’之一，总之值得一试。”
塔拉辛看向洛希：“如何？敢不敢赌一把？由我来尝试联系他，转达你们的意图，请求一次最高级别的非正式磋商。”
洛希与丹提欧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断。
这无疑是风险极大的一步，一旦寂静王断然拒绝甚至视为挑衅，后果不堪设想。
但同样，如果成功，收益也将是巨大的。
“赌了。”洛希沉声道，“为了银河的未来，值得冒这个险，请联系寂静王吧，塔拉辛。”
“很好！”塔拉辛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那么，给我找一个安静且足够坚固的房间。”
不久后，在皇宫深处一间被层层加固的密室内，塔拉辛开始了他的呼叫。
他没有使用任何可见的通讯设备，而是站在房间中央，双手握住移情湮灭杖，将其顿在地面上。
一股无形的强大能量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密室内的光线开始扭曲，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液体。
塔拉辛体内的活体金属发出细微的嗡鸣，他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这种奇异的“呼叫”持续了大约数分钟。
突然，所有的异象瞬间平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断。
密室中央的空间如同玻璃般碎裂开来，一道纯粹物质力量构成的大门极其突兀的打开。
某种难以理解的规则力量，在斯扎拉克和泰拉之间打开了一条通道。
透过那道大门，三人看到了想要对话的存在。
他的身形极其高大，甚至超过了原体，身披着古老而简约的金属长袍，手中握持永恒荣光权杖。
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寂静王的披风乃是星神燃烧者的活体金属皮肤制成，这是斯扎拉克的战利品，当初寂静王亲手战胜了燃烧者，并且剥了它的皮。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眼前的身影自然而然的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跨越了数百万年时光的威严，让人心头一凛。
太空死灵的最高统治者，寂静王斯扎拉克，通过某种超距穿梭技术，将他的一个化身降临于此。
他的目光首先扫过塔拉辛，随后，那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洛希和丹提欧克身上。
“向伟大的三圣议会，伟大的寂静王致敬。”塔拉辛恭敬地行礼，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感谢您回应召唤。”
寂静王的目光重新落到塔拉辛身上，随后两个三圣议会的法皇从他的身后出现，代替寂静王发声。
【塔拉辛，你动用最高权限紧急频道，干扰了我的航行。陈述理由，最好它能匹配上其代价。】
塔拉辛不敢怠慢，立刻将洛希与帝皇的构想，关于利用星神碎片规则力量修复宇宙，对抗亚空间的计划，以高度浓缩的信息包形式传递了过去。
斯扎拉克静静地“听”着。
良久，斯扎拉克身边的法皇再度开口。
【人类，你们知晓你们在提议什么吗？玩弄你们根本无法理解的力量，星神，绝非玩具。】
【塔拉辛，你居然愿意跟着人类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