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3-EP1:巴别塔(8)
OF3-EP1:巴别塔(8) (第2/2页)“但他们为什么会有宇宙飞船?纯源组织拥有宇宙飞船是理所应当的,他们更容易获取从军队和相关企业淘汰的宇宙飞船……那GLA呢?”安德烈似乎没听到蒂莫西的部分不恰当发言,他更在乎怎么找出GLA的漏洞。“我不相信他们能够在外太空实现自给自足……他们一定还需要借助轨道电梯往来于地面和太空之间,这说明还是我们内部出了叛徒。”
“让世界上最无辜的人随便说几句话,我也有办法从中找到充足的罪证以便把他吊死。”蒂莫西半开玩笑地说,认真追究起来,地球联邦内的叛徒简直多得数不胜数。有许多地球联邦公民其实并不支持地球联邦,只是随波逐流地默认了现状而已。“对了,你们喜欢到外太空长期工作吗?那是一种非同一般的感觉……孤独会加重你与他人交流的渴望,然后改变你内心的某些念头。每一个合格的联邦军人都应该至少有一段长期在外太空工作的经历。”
接着,蒂莫西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自己在外太空各地执行任务时的见闻。直到运输机落地,他长篇大论的回忆仍未结束。和安德烈一起把蒂姆拖下了运输机的索玛无奈地和旁边见怪不怪的机组成员说,蒂莫西真应该早些出版个人回忆录了。
“你还不到三十岁,却像是已经活了至少一百三十岁。”直觉分外敏锐的超兵尖刻地点评着蒂莫西过分旺盛的表达欲。
位于黑海沿岸的索契,即便经历了数百年的风风雨雨,仍然以地球联邦著名适合疗养城市的地位屹立不倒。在运输机卸载货物期间换下了制服的三人轻车熟路地从机场转移到了附近的一间车库,他们在那里和待命的其他士兵会合、驾驶车子前往索契市内的一处车库,而后又再次更换了车辆,这才动身前往位于海边的疗养院。
麦克尼尔所说的一部分外交团队成员,就在这里接受疗养。这些人不全是外交官,其中也有过去负责在阿扎迪斯坦王国境内进行人道主义救援工作的社会各界人士。不太愿意受到官方身份束缚的热心人士们于地球联邦成立后仍主要参与民间组织的相关活动,并继续为结束阿扎迪斯坦王国境内的灾难而奔走。
如果有可能,这些人道主义救援人员更希望阿里·萨谢斯和二度崛起的KPSA从未存在过。但是,且不说已发生的事不可能凭空消失,阿里·萨谢斯本人充其量也只是将阿扎迪斯坦王国的土地上种种积蓄已久的矛盾提前引爆的次要责任人罢了。蒂姆倒是无意去责怪这些社会活动家们有些天真的看法,如今频繁采取过于强硬措施大幅度改变社会原有样貌的地球联邦正需要些天真的理想主义者来改善自身的形象。
借着运送鱼子酱的名义找到疗养院负责人的蒂莫西向对方展示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并得到了尽快办好所有手续的承诺。接下来,他会和战友们一起寻找分散在疗养院各处的外交团队成员、将这些人秘密集合起来。时值午后,许多刚吃过午饭不久的名单上成员都在自己的房间内休息,因而蒂莫西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其中大部分人员。但是,并非所有人都安分守己地等着蒂莫西来找——其中一名多次参与战区难民救助工作的医生就给蒂莫西等人送上了一个惊喜。附近较为熟悉情况的疗养院护理人员说,这位先前参加过木星科考活动的医生在进入疗养院后十分热衷于给疗养院中的病人看病,眼下他说不定正在其他房间给病人出谋划策。
经过护工们的提醒,蒂莫西终于在名单上另一名成员的房间中找到了名单上的那位医生。他刚进门就看到了一个占地面积颇大的治疗仪,这种治疗仪在GN粒子辐射病泛滥的当下已因纳米机器人治疗的空前火热而得到了普及。
“……没错,这听上去确实很不可思议,但主观情绪和纳米机器人的工作状态存在一种复杂的互相影响关系。相关假说还有待木星方面研究结果的进一步证实,我目前可以肯定的是,长期的抑郁会导致你的胰腺癌病情再一次恶化。”有着黑色卷发的医生就在病床附近贴心地为躺在这里的伊朗人青年提供着诊疗方案。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是他实际年龄的一半左右。“如果想要让病情有所好转而非仅仅保持不恶化,得针对你的具体情况对纳米机器人做彻底的重新调整。我在木星圈工作期间积累了许多这方面的经验,也许能派上用场。”
“赫尔斐医生,我们得走了。哟,阿扎达巴迪先生,您也在啊。”蒂莫西一眼便认出了房间内两人中那个和自己以及麦克尼尔等人早已相识的消瘦青年,“刚接到上级命令,名单上的人需要尽快离开这里……然后,我们将从北高加索穿过高加索山脉、进入阿扎迪斯坦。你们有大约十分钟时间整理个人物品,时间不等人。”
“好久不见了,格兰杰中尉。上次你请我去殖民卫星的顾问费还没给呢,我急需那笔钱还上我的医药费贷款。”霍马雍·阿扎达巴迪艰难地支撑起上半身,按下了治疗仪上的一个按钮。在一旁照看他的特里西拉·赫尔斐医生拔下了位于霍马雍身体各处的输液管,搀扶着同伴站了起来。说来也怪,刚才看上去还气息奄奄的伊朗人仅过了几秒就似乎完全恢复了健康,说话的声音也不再颤抖了。“看来对阿扎迪斯坦的工作终于要重启了……我无法阻止阿扎达巴德的毁灭,但我可以避免更多的地方得到和它相同的命运。给我点时间,很快就好。”
“原来他就是……阿扎达巴德大屠杀的少数幸存者之一。”蒂姆关上屋门、和同伴们返回走廊上,跟在他身后的索玛·皮里斯情不自禁地回忆起了数年前因天人组织的武装干预行动而引发的多起惨案。如果说对冲突双方一视同仁的无差别攻击造成的损失尚且可以用维持和平的必要代价来解释,那么座天使高达小队针对阿扎达巴德等地的【主动出击】无疑是导致全球舆论一边倒地支持UN军的最后一根稻草。“我记得……是你和你的战友们为他报了仇。”
“没错,罗根干脆利落地杀了其中两个,并把最后一个人俘虏了。我们把那身负大罪之人带到了位于南美的基地里,用有史以来最残暴的刑罚折磨了她几个月、对她实施了终极侮辱,才终于允许她去死。”蒂姆刚要回顾当时的场面,忽然间想起来这么刺激的内容不适合在新战友面前讲起,“但是……不管怎样,我们所能做的也仅仅是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而死去的人却永远不能活过来了。”
“正因为受害者不可能活过来,凶手才必须付出代价,否则不会受到任何惩戒的他们就只会心安理得地继续为非作歹。”安德烈义愤填膺地说,犯下大罪之人根本不会悔改,所谓出自真心的忏悔也只是感慨自己倒霉地被抓罢了,“【终极侮辱】……这个词用得好。假如天人又要对着世界指手画脚、让更多人为了他们的幻想而死,他们就该得到这样的下场。”
事到如今,蒂莫西和索玛都听得出来安德烈的敌对情绪似乎还有一部分指向了其父谢尔盖·斯米尔诺夫。正当维持着轻浮笑容的蒂姆想要说些轻松的话来扭转变得有些沉重的气氛时,旁边的房间里忽然间传来了一声尖叫,而后便有十余名手持钢叉的护工从走廊另一侧奔来、和蒂莫西等人擦肩而过。目睹着这些人一溜烟地闯进了不远处另一个房间的蒂莫西感到好奇,于是说服了同伴们和他上前一探究竟。他们刚来到门口,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金发少年正以百米冲刺般的架势撞向门外,但这人很快就被后方人多势众的护工们用钢叉和钢圈拖了回去。
“快……快继续给他打针!”数名护工将打算逃脱的少年按在地上,另有腾出手脚的护工呼叫安保人员尽快赶来增援,“不能让这小子逃了,快点!”
“原来是精神病人啊。能住在这地方,说不定又是谁家的少爷……嗯?不对。”蒂莫西刚要转身离开,他的双眼中忽然闪过了彩虹状的波纹。当背负着许多沉重过往的他再次抬起头时,他在索玛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结论。“……那个声音是……皮里斯中尉,是费因斯少尉吗?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我不知道……他在那次任务结束后就被上面的人带走了,我不清楚他去了什么地方。”索玛·皮里斯满脸纠结地说,在对主天使高达的追杀中突然发狂地攻击友军、间接导致主天使高达得以逃脱的另一名超兵伦纳德·费因斯于决战结束后被人革联军认为需要为失利负责,此后她和斯米尔诺夫上校都不知道比她还要年轻几岁的超兵的下落。“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管发生了什么,那家伙会在这里接受疗养就说明他的生活过得还不错,我们没必要太在乎他。”没参加过4年前那场战役的安德烈只觉得自己成了局外人,他只好催促战友们赶快动身离开,“还有最后几个人,我们得抓紧时间了。但愿他们都愿意尊重联邦的安排而不是因为疗养假期被打断而和我们争执起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