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婚后
第51章婚后 (第1/2页)清晨六点半,秦凡的胳膊被身边的小肉团踹了第三脚时,终于彻底醒了。三岁的女儿秦念正把脚丫架在他肚子上,口水顺着嘴角淌到枕头上,像条亮晶晶的小溪。他屏住呼吸挪开那只小胖脚,沈白苏的睫毛在晨光里颤了颤,翻了个身往他这边靠了靠,发尾扫过他的下巴。
“醒了?”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今天该买排骨了,念念昨天说要吃糖醋排骨。”
秦凡往她颈窝里蹭了蹭,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洗发水味——是超市打折时买的栀子花香型,泡沫不多,但洗完晾干后有种淡淡的甜。“知道了,”他伸手关了床头的闹钟,“你再睡会儿,我去买。”
轻手轻脚爬起来时,厨房的窗玻璃已经映出鱼肚白。秦凡套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卫衣,在玄关换鞋时看见鞋柜上摆着三双拖鞋:他的黑色运动鞋旁边,是沈白苏的米白色棉拖,鞋头绣着只歪歪扭扭的兔子;最下面那双是粉色的小拖鞋,鞋跟处还沾着块干掉的橡皮泥。
菜市场七点刚开市,水产摊的冰块还冒着白气。秦凡拎着布袋在人群里钻,听见卖菜的张婶在喊:“小秦又来啦?今天的肋排新鲜,刚剔的!”他笑着走过去,看张婶利落地砍了半扇排骨,骨头缝里还带着血丝。
“要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他补充道,“白苏说想做梅菜扣肉。”
“你家媳妇就是会吃。”张婶用秤钩子勾着肉晃了晃,“上次她教我做的那个凉拌木耳,我家老头子念叨了好几天。”
秦凡付钱时,看见隔壁摊位的草莓鲜红欲滴,想起念念昨天画的草莓图画,顺手挑了一盒。塑料袋拎在手里沉甸甸的,排骨的腥气混着青菜的露水味,在微凉的空气里发酵出烟火气。
回家时沈白苏已经起来了,正系着围裙在厨房煎鸡蛋。念念穿着小熊睡衣,站在儿童椅上扒着台面看,小短腿在椅子上晃悠。“爸爸!”看见秦凡进门,她立刻伸出胳膊要抱,袖口沾着的蛋黄蹭到他卫衣上,像朵黄灿灿的小花开在了灰色的布面上。
“先洗手。”秦凡把她抱到水池边,沈白苏递过来儿童洗手液,泡沫搓出来是草莓味的。三个人挤在小小的卫生间里,镜子里映出三个脑袋:他的胡茬没刮干净,沈白苏的头发随意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念念正踮着脚够水龙头,小胖手把镜子划得一道一道的。
早餐是煎蛋配白粥,念念非要用她的小熊勺子,结果一半的粥都洒在了围兜上。沈白苏叹着气拿湿巾擦,秦凡在旁边帮腔:“没事,小孩子都这样。”话没说完,就被念念用沾着粥粒的勺子拍了下脸。
吃完早饭,沈白苏收拾碗筷,秦凡负责洗衣服。阳台的洗衣机嗡嗡作响,他蹲在盆边搓念念的小袜子——那上面沾着的巧克力渍得用肥皂反复搓,泡沫溅到他手背上,像撒了把星星。晾衣服时,他把念念的小裙子和沈白苏的衬衫晾在低杆上,自己的裤子挂在最高处,阳光透过纱窗照在衣物上,连带着晾衣绳都泛着暖融融的光。
上午十点,念念的午觉时间到了。沈白苏抱着她在客厅踱步,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是他们刚恋爱时秦凡弹吉他唱过的歌。秦凡坐在沙发上择菜,听见念念的哼唧声渐渐小了,最后只剩下均匀的呼吸。沈白苏把女儿放进小床,轻手轻脚走出来,额头上沁出层薄汗。
“歇会儿吧。”秦凡递过一杯温水,“排骨我来炖,梅菜扣肉太费时间,晚上再做。”
沈白苏接过水杯,靠在沙发上揉腰:“昨天洗床单弯腰太久,有点酸。”秦凡伸手替她按揉,指尖触到她后腰的赘肉——那是生念念时留下的,他却觉得比刚认识时更柔软。“下午想去趟超市,洗衣液快没了。”她仰着头说,头发蹭得他手腕发痒。
“我去吧,你在家陪念念。”秦凡捏了捏她的耳垂,“顺便买袋你爱吃的芒果干。”
中午炖的排骨汤,沈白苏切了玉米和胡萝卜进去,汤色炖得乳白。念念醒来看见排骨,立刻举着勺子喊“肉肉”,结果咬到骨头硌了牙,瘪着嘴要哭。沈白苏夹起块排骨,耐心地把肉剔下来,拌在米饭里喂她,自己碗里的排骨凉了都没顾上吃。
秦凡默默把她碗里的排骨夹过来,放进自己嘴里嚼了嚼:“凉了,我吃。你再盛点热的。”
下午去超市,秦凡推着购物车在货架间转。洗衣液要薰衣草味的,沈白苏说这个味道助眠;念念的纸尿裤得要xl号,她最近长得快;路过零食区时,他拿了袋沈白苏爱吃的芒果干,又想起她念叨着要减肥,犹豫了下又放回去,换成了无糖酸奶。
收银台排队时,前面的年轻情侣在为买哪种薯片吵架,女孩跺着脚说男孩不懂她的口味。秦凡看着手里的购物篮,忽然笑了——他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摸到沈白苏常用的那款洗发水,知道念念只喝某个牌子的奶粉,连家里的酱油快用完时,沈白苏会把空瓶摆在灶台最显眼的位置。
傍晚接念念从幼儿园回来,小姑娘举着幅画跑过来:“爸爸,这是我和妈妈!”纸上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都长着和念念一样的圆脑袋,秦凡仔细看了看,发现妈妈的裙子是粉色的——那是沈白苏最喜欢的那条连衣裙,洗得有点褪色了,她却总说穿着舒服。
沈白苏正在厨房烧梅菜扣肉,蒸汽把眼镜片糊得发白。秦凡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今天的梅菜闻着比上次香。”
“少拍马屁,”她笑着挣开,“去把念念的画笔收拾下,颜料弄得到处都是。”
晚餐时,念念非要坐在秦凡腿上,用勺子舀着糖醋排骨往他嘴里送。沈白苏看着父女俩笑,自己夹了块梅菜扣肉慢慢嚼。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灯亮起来时,秦凡看见楼下的夫妻在吵架,女人的声音尖锐,男人的声音沉闷。
“我们好像很少吵架。”他突然说。
沈白苏正给念念擦嘴,闻言愣了下:“上次吵架是上周,你把我的面霜当鞋油用了。”
秦凡挠挠头,确实有这事。那天他急着擦皮鞋,随手拿了瓶白色膏体就往鞋上抹,结果发现味道不对——沈白苏那瓶面霜,是她攒了两个月工资买的。
“还生气吗?”他小声问。
“早忘了。”沈白苏夹了块胡萝卜给念念,“不过下次再犯,就罚你洗一个月碗。”
吃完饭,秦凡洗碗,沈白苏给念念洗澡。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和念念的笑声,秦凡站在厨房门口听着,手里的抹布擦了三遍盘子还没放下。等他走进卧室时,看见沈白苏正给念念讲故事,小姑娘趴在妈妈怀里,眼睛已经开始打架。
哄睡女儿,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谁都没说话。电视开着,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秦凡的脚边放着沈白苏的拖鞋,她的脚趾甲涂着裸粉色的指甲油,是上周趁念念睡午觉时自己涂的,边缘有点蹭掉了。
“明天想吃什么?”沈白苏忽然问,头靠在他肩膀上。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秦凡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有点凉,大概是刚才给念念洗澡时沾了水,“对了,周末带念念去公园放风筝吧,她昨天看见邻居小朋友放,吵着也要。”
“好啊。”沈白苏打了个哈欠,“不过你的风筝技术太烂,上次把线都缠成一团了。”
秦凡笑起来,把她往怀里带了带。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落在地板上的那盆绿萝上,叶子上还挂着下午浇的水珠。他想起刚结婚时,两人挤在出租屋里,连张像样的餐桌都没有,吃饭得趴在床上;现在虽然房子不大,但每个角落都塞满了生活的痕迹——冰箱上的便签写着“买盐”,门后的挂钩挂着念念的小书包,衣柜里他的衬衫和沈白苏的裙子叠在一起,袖口碰着裙摆,像两个依偎着的人。
“秦凡,”沈白苏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明天早上……想喝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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