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落难贵胄,血色同盟(下)
第五章:落难贵胄,血色同盟(下) (第1/2页)(七)暗巷分道,因果自担
冰冷的集装箱迷宫深处,警笛的嘶鸣像濒死巨兽的哀嚎,在旧港区污浊的空气里飘荡,带着不甘的余韵渐渐远去。铁头和另外两个挂彩的“蝎尾”队员,像融进锈铁阴影的猎豹,警惕地守着来路,手里的家伙泛着冷却后的幽光。粗重的喘息声是这片死寂里唯一的活气儿。
南桂生背靠冰冷粗糙的箱壁,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胸前焦黑一片的伤口,疼得钻心,混合着硝烟、血腥和劣质海风的味儿直冲脑门。他低头,看着手里那本沉甸甸的、封皮沾着污迹和点点蓝血的古老皮面笔记本。刘忙那句“沾了血,就他妈得用命去扛”像把冰冷的锤子,反复敲打着他的神经。
拒绝?他竟然拒绝了?那可是足以动摇星辰的秘宝啊!
南桂生苍白的脸上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更深沉的茫然和……难以言喻的震动。这个从矿渣堆里爬出来、满手血腥的“老鼠王”,竟比他这个曾经的“桂生公子”更懂某些东西的分量?父亲临终前枯槁的手死死攥着空气,反复念叨着“星图…南家的根…不能断…”的场景,灼烧着他的记忆。这笔记本,就是那“根”吗?一份需要用命去扛的传承?
他猛地攥紧了笔记本,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对,刘忙说的没错。这上面沾着他爹至死的不甘,沾着今夜保镖的蓝血,沾着他自己胸口的焦痕。这份因果,他南桂生必须自己担起来!复仇只是开始,找回南家失去的一切,才是他真正的宿命!
“老大,尾巴甩掉了,但狗鼻子还在附近转悠。”铁头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壮硕的身躯带着血腥气靠过来,目光复杂地扫过南桂生和他手里的笔记本,最终落在刘忙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你的肩膀…”
刘忙靠在另一个集装箱上,正粗暴地用撕下的布条勒紧肩头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布条,顺着臂膀蜿蜒流下,滴落在油污的地面。他脸色因失血而显得更加冷硬,像块浸透了寒冰的顽铁。听到铁头的话,他头也没抬,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命令:“分头走。老规矩,三号废料坑汇合。铁头,带兄弟们钻‘鬼鼠道’,绕远点儿,把痕迹抹干净。”
“那你呢?”铁头急了,声音都高了半度。
“老子死不了!”刘忙猛地抬眼,那双眸子在昏暗光线下依旧锐利如刀,扫过南桂生,“带上他。‘鬼鼠道’他门儿都摸不着,别让他拖后腿。”
南桂生闻言,眼神一凝,把笔记本小心塞回最贴身的防护层下,忍着剧痛站直身体,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不必。‘鬼鼠道’太远,变数太多。我知道一条更快的路,直通旧港边缘的‘铁锈坟场’,那儿有我们南家废弃的私人升降井,直通中层管道区,能甩开大部分眼线。”他看向刘忙,眼神坚定,“一块儿走。你的伤,得赶紧拾掇。”
刘忙眯起眼,审视着南桂生。那张贵族脸上残留着血污和狼狈,但之前的茫然已被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清明取代。他似乎在瞬间做出了某种重大的抉择,并且准备承担后果。
“带路。”刘忙没有废话,松开勒紧伤口的布条,任由鲜血再次渗出,仿佛那痛楚只是微不足道的背景噪音。他将那把短管器械换到左手,右手抽出了格斗短刃,反握在掌心,刃尖向下,闪烁着寒芒。“铁头,按计划,散!”
“蝎尾”队员如同得到指令的狼群,无声地散入更深的阴影,迅速消失。铁头深深看了刘忙一眼,重重点头,庞大的身躯也敏捷地隐没在集装箱的缝隙中。
只剩下两人。刘忙抬了抬下巴,示意南桂生在前。
南桂生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灼痛,凭借着对旧港区刻入骨髓的记忆,引领着刘忙在迷宫般的废弃堆场和锈蚀管道间快速穿行。他选的路径极其刁钻,时而匍匐钻过狭窄得只能爬行的维修通道,时而攀上摇摇欲坠、吱呀作响的金属支架。每一步都牵扯着伤口,汗水混着血水浸透了他的后背,但他眼神专注,动作没有丝毫迟疑。这份对旧港的熟悉,这份在绝境中爆发出的韧性,让身后的刘忙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
当他们终于挣扎着抵达一片被巨大废弃冷却塔阴影笼罩的区域时,一座锈迹斑斑、爬满枯萎藤蔓的金属升降井塔楼,像头沉默的钢铁巨兽出现在眼前。塔楼下方,厚重的防爆闸门紧闭着,电子锁早已失效,只剩下物理的插栓,锈得死死的。
“就这儿了。”南桂生喘息着,靠在冰冷的塔壁上,指了指闸门上方一个不起眼的、覆盖着厚厚铁锈的机械扳手,“手动阀,得使大劲儿…”他话音里带着疲惫。
话音未落,刘忙已经上前。他无视肩头再次崩裂的伤口,伸出那只沾满血污油泥的大手,死死握住冰冷的扳手。手臂肌肉贲张,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牙关紧咬,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嘎吱——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沉重的锈蚀扳手在蛮力下被一寸寸扳动!铁锈簌簌落下,像下了一场锈雨。
轰隆…咔!
沉重的防爆闸门终于向内滑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幽深、散发着浓烈铁锈和机油味的垂直通道。一架同样锈蚀不堪、仅能容纳两三人的升降平台,孤零零地悬在黑暗中。
“走!”刘忙松开扳手,喘息粗重得像破风箱,肩头的伤口因为用力过猛,鲜血涌得更欢了。
两人迅速挤进狭窄、散发着铁腥味的升降平台。南桂生摸索着找到冰冷的手动拉杆,用尽力气拉下。
吱呀——哐当!
链条和齿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升降平台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开始缓慢地向黑暗深处降去。头顶闸门缝隙透入的最后一丝微光迅速消失,他们彻底沉入了冰冷、死寂的地底黑暗。只有平台边缘应急灯微弱的红光,勉强勾勒出两人模糊、疲惫的轮廓。
(八)地脉潜行,旧恨新痕
升降平台在黑暗中**着,每一次下坠的顿挫都让人心惊肉跳,感觉这锈蚀的铁笼子随时要散架。浓烈的铁锈味混合着管道深处陈年的油脂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呛得人几乎窒息。只有平台边缘应急灯那点微弱的红光,勉强勾勒出两人模糊、紧绷的身影。
刘忙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闭着眼,呼吸粗重而压抑。每一次平台震动,肩头的伤口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鲜血浸透了临时包扎的布条,顺着手臂滴落在锈蚀的平台底板上,发出微弱的“嗒…嗒…”声,在绝对的寂静中清晰得瘆人。失血带来的寒意开始侵蚀他的意志,但他紧绷的肌肉依旧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危险。冷汗顺着他的鬓角往下淌。
南桂生同样不好受。胸前的灼伤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片焦黑的皮肤,痛楚难当。但他强撑着,借着那点微弱的红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飞速掠过的、布满粗大管道和凝结冰冷水珠的井壁。这里是旧日南家辉煌时留下的隐秘通道,连通着旧港区与中层工业区复杂的废弃管道网络。曾经维护良好的生命线,如今只剩下破败和死寂,像南家衰落的缩影。
“还有多久?”刘忙的声音嘶哑地响起,打破了死寂,带着失血过多的虚弱。
“撑住……十分钟…顶多。”南桂生估算着下降的速度和深度,声音也哑得厉害,“出口在第七号综合管廊的废弃检修站,挨着‘酸液河’,平时鬼影子都没一个。”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刘忙肩头那片不断扩大的暗红湿痕上,眉头紧锁,“你这伤……真不能再拖了。万一感染……”
“死不了。”刘忙的回答依旧冰冷简短,像块石头。他缓缓睁开眼,那双眸子在红光下幽深如寒潭,看向南桂生,带着点探究,“那本破书……真值得你拼上命?”他指的是那本星图手札。
南桂生身体微微一僵。他没有立刻回答,手指下意识地隔着衣服按了按贴身藏着的笔记本。冰冷的皮革触感下,仿佛能感受到一种沉重的心跳。“它……不只是钱。”南桂生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追忆的苦涩,“是我爹……是南家……最后一点没被他们抢走的东西。是‘为什么’。”他声音里透着迷茫和沉重。
“为什么?”刘忙嗤笑一声,带着矿渣堆里磨砺出的残酷现实,“这鬼世道,能喘口气儿就是为什么。死了?屁都不是。”
“那你们呢?!”南桂生猛地转头,深灰色的眼睛在红光下直直刺向刘忙,带着质问,“在垃圾堆里刨食,在矿渣里打滚,像耗子一样东躲西藏,一次次豁出命去……又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像条烂泥里的蛆虫一样活着?!”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伤痛而有些发颤。
空气瞬间凝固了。刘忙的眼神骤然变得极其危险,如同被激怒的凶兽。平台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
“为了不被当成用废就扔的瘸狗!”刘忙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从冰窖里凿出来,裹挟着刻骨的恨意,“为了在被人钉上耻辱柱之前,先把那钉锤抢过来,砸碎那些狗娘养的头盖骨!”他肩头的肌肉因为激动而绷紧,鲜血涌得更快,染红了半边身子。“山顶会…贾政…帝星…所有趴在我们身上吸血的蛆虫,一个都别想活!”那恨意浓烈得几乎要烧穿这黑暗。
南桂生看着刘忙眼中那焚烧一切的怒火和仇恨,那不仅仅是底层挣扎的戾气,更像是一种被背叛、被践踏到极致后爆发的、纯粹的毁灭意志。他忽然有点明白了刘忙拒绝“星图手札”的部分原因——这个男人的仇恨太纯粹,太炽烈,容不下任何可能分散他目标的东西,哪怕是通向星辰的阶梯。他只想把眼前的地狱烧穿。
“我们……其实一样。”南桂生缓缓道,声音带着一种同病相怜的嘶哑,“都被当成可以随手丢弃的棋子,被背叛,被碾碎脊梁。只不过……”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牵动脸上的伤口,“你是在泥泞里挣扎着、逮谁咬谁的野狗,而我……”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是曾经坐在牌桌上风光,最后却被一脚踹下来,连骨头渣子都被嚼碎了的……丧家之犬。”那自嘲里,是深深的无力感。
就在这时——
哐当!!!!
一声巨响!升降平台猛地一顿,像是撞上了什么坚硬的物体,剧烈地摇晃起来!刺耳的金属扭曲声令人头皮发麻!应急灯疯狂闪烁了几下,“啪”地一声,彻底熄灭!
绝对的黑暗降临!只有平台结构发出濒临解体的**!冰冷的铁锈味和机油味更浓了。
“怎么回事?!”南桂生惊呼,身体在剧烈摇晃中狠狠撞向冰冷的井壁,胸前伤口一阵剧痛。
“操!”刘忙在黑暗中怒骂一声,反应快如闪电,受伤的手臂猛地伸出,死死抓住旁边的金属护栏稳住身体。另一只手瞬间拔出了格斗短刃,刀刃在绝对的黑暗里泛着微不可察的寒光,警惕地感知着四周的动静。
平台停止了下降,卡在了半空,悬在无边的黑暗里。
黑暗中,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巨大金属蠕虫在管道中穿行的摩擦声和低沉的液压运转声,由远及近!同时,一种极其细微的、高频率的嗡鸣声开始在管道壁上共振,像某种扫描波!那声音钻进耳朵里,让人心头发慌。
“是‘清道夫’!”南桂生脸色瞬间煞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自动化管道维护机器人……不对!这动静不对!是武装型号!贾政的人……他们启动了深层管网的防御协议!他们知道这条道儿!”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被追杀的紧迫感。
话音刚落!
嗤嗤嗤——!
数道刺眼的红色激光束如同死神的标尺,毫无预兆地从平台上方和四周的管道壁缝隙中喷涌而出!瞬间在狭窄的升降平台空间内织成一张致命的、灼热的光网!灼热的射线切割空气,发出刺鼻的焦糊味,险之又险地擦过南桂生的手臂,在他昂贵的衣料上留下一道焦痕!另一束则“噗”地射穿了刘忙刚才倚靠的金属壁,留下一个熔融的小洞,散发着灼热!
“趴下!”刘忙厉喝,同时身体猛地向平台底部扑倒!南桂生也立刻伏低身体,脸贴在冰冷滑腻的金属底板上。
密集的激光束在他们头顶和四周疯狂扫射,将锈蚀的平台切割得火星四溅!平台发出不堪重负的**,随时可能解体坠入下方无底的黑暗深渊!死亡的气息浓得化不开。
“不能待在这儿!等着被切成碎块吗?!”刘忙在激光切割的噪音中吼道,他锐利的目光在黑暗中扫视,凭借着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野兽直觉,锁定了平台侧下方一处管道壁上巨大的、早已废弃的维修开口!那里,是激光网唯一的死角!
“跳过去!抓住那根粗管子!”刘忙指着那个方向,对南桂生咆哮,声音盖过了激光的嘶鸣。
南桂生看向那在激光闪烁中若隐若现、距离平台边缘足有两三米远、覆盖着滑腻冷凝水的粗大管道,瞳孔收缩。这几乎是自杀式的跳跃!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快!等它锁定扫描完成就死定了!”刘忙急促地催促,他自己已经拖着流血的身体,艰难地挪到了平台边缘,仅存的左手死死扒住边缘,准备发力。鲜血顺着手臂滴落深渊,无声无息。
看着刘忙决绝的背影,看着头顶不断切割、发出死亡嘶鸣的致命激光,南桂生胸中那股不甘的火焰再次猛烈燃烧!不能死在这儿!绝不能!他猛地一咬牙,压下所有的恐惧,学着刘忙的样子,匍匐到平台边缘,冰冷的金属硌着他的胸口伤口,疼得他倒抽冷气。
“我数三下!”刘忙的声音在噪音中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一!二!”
当“三”字即将出口的瞬间,刘忙受伤的右臂爆发出最后的恐怖力量,狠狠一撑平台边缘,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那根粗大管道扑去!同一时刻,南桂生也拼尽全力,猛地跃出!将所有的希望和力气都赌在这一跳上!
黑暗,失重感,耳边呼啸的风声和激光切割的锐鸣交织!冰冷的空气刮过脸颊!
噗通!噗通!
两声沉重的撞击和闷哼!
刘忙的身体狠狠砸在冰冷滑腻的管道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受伤的肩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他闷哼一声,仅存的左手死命抠进管道缝隙里,指甲几乎翻起,才勉强稳住没有滑落深渊!鲜血瞬间染红了冰冷的金属。
南桂生稍晚一步落下,位置偏了一些,半个身子砸在管道连接处冰冷的法兰盘上,痛得他差点背过气去,眼前金星乱冒,但他也死死抓住了一根凸起的、冰凉的螺栓,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两人如同挂在悬崖边的壁虎,悬在冰冷的管道上,下方是吞噬一切的黑暗。头顶,那架被激光网笼罩的升降平台,在几声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后,轰然解体,碎片裹挟着火星坠入深渊,许久才传来沉闷、遥远的回响。
激光束失去了目标,停止了扫射。但那种高频率的扫描嗡鸣声并未停止,反而更加清晰、刺耳,像索命的鼓点,似乎在重新定位。
“快走!顺着管道爬!”刘忙喘息着,声音虚弱却依旧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率先用左手和双脚支撑,艰难地在滑腻冰冷的管道上移动,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肩背的伤口,留下蜿蜒的血痕。南桂生强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和胸前的灼烧感,紧随其后,手脚并用,在绝望中挣扎前行。
冰冷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包裹着他们,只有远处管道壁上偶尔闪烁的、代表能量流动的微弱幽绿指示灯,像鬼火般指引着渺茫的方向。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剧痛和滑落深渊的恐惧。管道深处传来的“清道夫”那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如同索命的鼓点,越来越近,压迫着每一根濒临崩溃的神经。
在这绝望的地脉潜行中,两个遍体鳞伤的男人,一个为血仇,一个为家承,在冰冷的管道上留下蜿蜒的血痕,挣扎着向未知的出口爬去。旧恨未消,又添新痕,但活下去的意志,如同黑暗中那点幽绿的鬼火,是他们唯一的光。
(九)酸河彼岸,淬火同盟
冰冷、滑腻、剧痛。时间在无尽的攀爬中失去了意义,只剩下肌肉的酸楚撕裂、伤口的灼热跳动和肺部如同风箱般的嘶鸣。黑暗是唯一的背景,远处管道壁上那点幽绿的鬼火是唯一的方向。身后,令人心悸的金属摩擦声和扫描嗡鸣如同跗骨之蛆,时远时近,压迫着每一根濒临崩溃的神经。
刘忙的左臂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每一次移动都感觉肩胛骨要碎裂开来。失血带来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一次次冲击着他的意识,他只能靠咬破舌尖的剧痛和心中那焚烧一切的仇恨来维持清醒。嘴里满是铁锈和血的腥味。南桂生紧随其后,胸前的焦伤每一次摩擦在冰冷的管道上都带来一阵钻心的抽搐,但他死死咬着牙,眼神在黑暗中亮得惊人,那是家族秘宝带来的沉重责任,也是绝境中迸发出的求生之火。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的黑暗似乎有了一丝不同。不再是纯粹的墨黑,而是透出一种浑浊的、令人窒息的暗绿色微光。同时,一股极其刺鼻的、混合着强酸和腐烂金属的恶臭扑面而来,浓度之高,让两人都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喉咙火辣辣地疼。
“是…酸液河…”南桂生喘息着,声音带着一丝看到希望的沙哑和激动,“出口…就在前头!第七号综合管廊…就在酸液河上头!”他几乎是用气音在喊,生怕惊动什么。
果然,爬过最后一个弯道,视野陡然开阔——虽然依旧昏暗得压抑。他们身处一条巨大无比的废弃综合管廊内部。脚下是锈蚀的金属网格走道,踩上去发出轻微的**。走道下方十几米深的地方,一条粘稠、翻滚着气泡、散发着刺鼻酸雾和暗绿色荧光的“河流”正在缓慢流淌。那便是旧港区工业废料和酸雨汇聚而成的、足以蚀骨销魂的“酸液河”。浑浊的绿色光芒映照着管廊顶部纵横交错的粗大管道和摇摇欲坠的金属支架,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诡异、不祥的色彩,像地狱的冥河。
而他们爬出来的管道口,正连接着管廊一侧的维修平台。平台尽头,一扇锈死的、布满警示骷髅标记的厚重气密门,便是通往废弃检修站的门户,也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就是那扇门!”南桂生指向目标,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急切。
就在两人挣扎着踏上网格走道,准备向气密门挪动时——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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