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孽海忏空缘自现·血书泪透孽缘终
第1章: 孽海忏空缘自现·血书泪透孽缘终 (第1/2页)断崖风怒海涛汹,推落深仇万念空。
血浸曼陀方知错,孽海回身万念空。
断崖如天神震怒劈下的巨刃,生生劈开混沌的海天。
狂风卷着咸腥刺骨的水汽,如同无数冰冷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少年沈俊宇单薄的衣衫上,布料紧贴肌肤,透出彻骨的寒意。
他站在悬崖最边缘嶙峋的岩石上,脚下是咆哮着、翻滚着、仿佛要吞噬天地万物的墨色深渊。
海浪如同疯狂的巨兽,一次次用尽全力撞击着下方嶙峋的礁石,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碎成齑粉的白色泡沫瞬间又被更深的墨绿吞没。
前方,那个略显佝偻、在狂风中显得格外渺小脆弱的身影,是他十二年来用恨意日夜浇灌的根源——他的母亲。
恨意的种子,深埋在十二年前那个闷热得令人窒息的夏夜。
低矮简陋的砖瓦房内,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
外公躺在吱呀作响的简易木床上痛苦辗转,每一次撕心裂肺的剧咳都像要将他瘦弱的五脏六腑从喉咙里硬生生咳出来,带着血沫的喘息如同破旧风箱在绝望地拉扯。
枯槁的手徒劳地、颤抖着伸向床头空空如也的陶罐——那里本该装着救命的药钱,是全家最后的指望。
可母亲却不见踪影,连同那个沉甸甸的、裹着全家最后生机的蓝布小包。
“药……药……”
外公喉咙里滚出嘶哑破碎的音节,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门的方向,充满了对生的渴望和对妻儿的最后期盼。
然而,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晨光切割出门口那片惨白的空地,母亲终究没有回来。
天亮时分,外公在极度的痛苦和更深的绝望中断了气,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年仅七岁的沈俊宇跪在床边,小小的手紧攥着外公冰凉僵硬的手,那残留的最后一丝温度像烧红的毒针,狠狠扎进他幼小的心底,烙下了永恒的伤痕。
他抬起头,泪眼模糊中,只看见门口那片被晨光切割的惨白空地,空无一人,只有死寂。
几天后,母亲回来了。
她穿了一件刺目的、廉价的红绸衫,脸上扑着厚厚的劣质香粉,却盖不住眼底深重的疲惫与灰败的死气。
她身后跟着一个脑满肠肥、眼神油腻得像能刮下一层脂的男人,那男人不耐烦地催促:“快点收拾,磨蹭什么!”
母亲低着头,自始至终没有看蜷缩在角落阴影里、像受伤小兽般的俊宇一眼。
她沉默而迅速地收拾了几件旧衣,动作机械麻木。
当她跟着那男人钻进油亮的黑色汽车时,车轮碾过路边的积水,肮脏冰冷的泥点狠狠溅在俊宇的小脸上,粘稠得如同甩不掉的耻辱烙印。
车门“砰”一声关上,绝尘而去,碾碎了他童年最后的光亮。
从此,俊宇的世界彻底塌陷,坠入冰冷的深渊。
他像一条野狗在垃圾堆、后巷刨食求生,寒风中裹着破麻袋片瑟瑟发抖。
饥饿和寒冷如影随形,无数次濒死之际,会有一小袋硬邦邦的冷馒头或几张皱巴巴、带着体温汗渍的零钱,被一个裹着破旧头巾、身形佝偻的女人“不小心”遗落在他栖身的破庙门槛边。
女人总是低垂着头,脚步慌乱急促,从不曾停留,更不曾回头看一眼。
沈俊宇总是冷眼看着那些“施舍”,眼神里是刻骨的冰寒与恨意,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它们扔进最近的臭水沟——
这迟来的、廉价的怜悯,比唾弃和毒打更令他感到屈辱和作呕。
心中那株名为“恨”的荆棘,在日复一日的羞辱、冰冷和绝望中,疯狂滋长,盘踞了整个胸腔,勒得他日夜窒息,血液里只剩下一个滚烫的念头:
找到她!
让她偿还这三年地狱般的生活!
用她的血,洗净自己的耻辱!
此刻,十二年冰霜冻结了他的脸庞,冰层下奔涌着滚烫的岩浆。
积压的屈辱、无声的控诉、刻骨的怨毒在胸腔里沸腾膨胀,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几乎要撕裂他年轻的身体。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出死灰般的惨白,微微颤抖着。他需要一个出口,一个能倾泻这燃烧了十二年的地狱业火的出口!
这个他恨到骨髓里的女人,七岁那年抛弃病床上垂死的外公;
三年后回来带着他嫁给养父沈立诚,却又在沈立诚待他如亲子、给予他些许温暖的七年里,背着沈立诚和一名叫苏明远的商业名流“偷情”(这是他认定的真相);
最终,他甚至认为是她和苏明远合谋间接“害死”了养父!
他恨,恨这个不守妇道、卑劣无耻的母亲!
恨“害死”养父的苏家!
更恨这个对他如此不公、如此残酷的世界!
就是现在!
就在这断魂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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