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终极抉择
第四章 终极抉择 (第1/2页)月球引力像一记闷拳击中岳峰的脏腑。他蜷缩在运输舱残骸里，咳出带血的唾沫——埃丝特的量子通道把他扔到了近月轨道，却留给他一艘燃料耗尽的逃生舱。
“氧气剩余量：38分钟。“面罩显示器猩红刺目。
踉跄爬出舱门时，岳峰看到了双重地狱：远处，被炸毁的金字塔缺口渗出紫黑雾霭；近处，科尔的尸体像一具拙劣的晶体雕塑，那张扭曲的脸上还凝固着死前的震惊。
——克劳斯确实反抗了。岳峰踩过月尘想。安全理事会的徽章碎片散落在科尔尸体旁，证明这里发生过一场屠杀。但来得太迟了，金字塔基座仍规律脉动着危险的光芒。
当他跌撞冲入金字塔内部时，克劳斯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浮起：
“协调者......你终于......“
金色球体旁，几乎完全晶体化的女人抬起唯一还能动的左手，指向球体表面蛛网般的裂纹。紫黑色晶簇正从那些裂缝中野蛮生长。
“触碰它......“克劳斯的下颌突然碎裂，黑晶如泪滴落，“看......真相......“
金色球体的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但仍在发出微弱的脉动。岳峰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伸出戴着厚重手套的手。
当他的指尖接触到球体的刹那——
世界爆炸了。
不是真正的爆炸，而是信息的洪流。无数画面、声音、数据像决堤的洪水般冲进他的意识。他看见仙女座星系中一颗蓝巨星被无形的力量挤压、扭曲，最终坍缩成一道刺目的能量洪流；他看见古老的守望者们在月球深处建造巨大的环形装置，又在木星的大气层中播下神秘的种子；他看见上一个文明周期里，先驱者们聚集在一座水晶塔顶，绝望地看着能量波吞噬他们的世界...
最可怕的是，他看见了蓝瑾。不是现在的蓝瑾，而是未来的蓝瑾——她漂浮在木星狂暴的大气中，身体逐渐分解成蓝色的光粒......
“啊！“岳峰猛地抽回手，踉跄着后退几步。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鼻腔里充满了铁锈味。
克劳斯的身体已经晶体化到了下巴，但她仍在坚持：“木星是钥匙......月球是锁......“
她努力发出最后的音节：“需-要-载-体。“
说完这四个字，她的头颅也完全晶体化了。一阵无形的震动过后，那具紫黑色的躯体碎成了一地闪光的尘埃。
金色球体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将整个金字塔内部照得如同白昼。光芒凝聚成蓝瑾的全息影像，但这不是岳峰熟悉的那个蓝瑾——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发光的蓝宝石，皮肤下流动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
“如果你看到这段讯息，说明收割者已经接近太阳系。“全息蓝瑾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声，“我分析了金字塔的所有数据，新的能量波不是自然现象，而是被精心设计的武器。“
影像切换成太阳系的立体投影。当那道蓝紫色的能量波接触到木星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木星巨大的红斑突然扩大，整个行星的大气层开始剧烈翻腾，形成一道完美的引力透镜，使能量波的路径发生了15.7度的偏转。
“这就是守望者留下的保险。“蓝瑾的影像解释道，“但他们没想到人类会先自相残杀，把月球基地变成战场。“
影像再次变化，显示出月球内部的剖面图。一个巨大的环形结构包裹着月核，无数蓝色能量线将其与金字塔连接在一起。
“月球矩阵可以控制这个过程，但需要有人在木星现场进行引导。“蓝瑾的影像直视前方，目光仿佛穿透时空落在岳峰身上，“我已经改造了最后一艘穿梭机。“
影像突然开始闪烁，蓝瑾的身影变得模糊。“记住，岳峰，这不是结束，只是另一种形式的......“
讯息戛然而止。金色球体发出一声类似叹息的嗡鸣，然后彻底暗淡下来。
岳峰站在原地，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突然明白了蓝瑾要做什么——她打算独自飞向木星，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媒介来激活那个古老的防御系统。
“不！“他转身冲向金字塔出口，氧气警报声在耳边尖锐地鸣响。当他跌跌撞撞地冲出金字塔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凝固了——
在漆黑的太空背景下，一艘改装过的穿梭机正拖着耀眼的蓝色尾焰升离月球表面。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岳峰也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能量波动。穿梭机的外壳上布满了液态金属般的纹路，在星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是蓝瑾。她已经完全进化了。
穿梭机很快变成了一颗蓝色的星辰，向着远方的木星疾驰而去。岳峰跪倒在月尘中，拳头狠狠砸向地面，扬起一片缓慢飘落的灰烬。
就在这时，他的备用通讯器突然传来一阵静电杂音，接着是蓝瑾的声音，微弱但清晰：
“岳峰，告诉他们......我们曾经......“
通讯中断了。岳峰抬头望向浩瀚的星空，木星在群星中静静闪耀，像一只冷漠的眼睛。一滴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在零重力环境下变成一颗漂浮的水珠，折射出无数个破碎的星空。
岳峰的呼吸在头盔内形成白雾，面罩上的裂痕像蛛网般蔓延。穿梭机爆炸的冲击波震碎了月球基地三分之一的穹顶，无数碎片在低重力环境下缓慢翻滚，如同被冻结的浪花。
“重复，这里是月球基地残部，请求地球方面紧急支援！“通讯官的声音因静电干扰而断断续续，“氧气系统严重受损，重复，氧气系统——“
岳峰一把扯下破损的头盔，冰冷的空气立刻刺痛了他的脸颊。控制中心的显示屏上，蓝瑾的穿梭机信号正以惊人的速度飞向木星轨道。而在更远的深空，那道蓝紫色的能量波已经清晰可见——它扭曲了沿途的星光，像一条贪婪的巨蟒游向太阳系。
“长官，我们收到了地球理事会的回复。“技术员的声音颤抖着，“他们......他们决定启动'方舟计划'。“
控制室内一片死寂。岳峰的手指在控制台上收紧，指节发白。“方舟计划“——那个只存在于最高机密中的最后方案：放弃地表，将人类精英转移至地下堡垒。
“告诉他们，我们还有另一个选择。“岳峰调出金字塔数据库最后传输的资料，“把这段讯息传给全球所有还能运作的发射基地。“
全息投影展开，显示出木星大气层的实时图像。在狂暴的红斑边缘，一个微小的蓝点正在闪烁——那是蓝瑾的穿梭机。
“她不是去送死的。“岳峰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是去给我们争取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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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同步轨道，“新曙光“空间站。
张伟博士的双手在全息控制台上飞舞，数十个数据窗口在他周围旋转。“根据蓝瑾博士最后传输的参数，如果我们能集中全球百分之七十的核弹头，理论上可以在木星大气层制造一次可控的聚变链式反应。“
“理论上？“军事代表马克西姆冷笑一声，“你知道失败的后果吗？木星爆炸的碎片足以让太阳系内行星带变成子弹横飞的靶场！“
“比起能量波直接命中地球，我宁愿赌一把。“张伟调出一段数据，“蓝瑾的纳米网络可以稳定反应过程，只要——“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空间站。主屏幕上，那道蓝紫色能量波的速度骤然加快。
“它提前了！“技术员尖叫起来，“预计接触木星大气层时间从72小时缩短到......上帝啊，只剩9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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