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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深宫学步

第二十五章 深宫学步 (第1/2页)

国丧的肃穆气氛,如同浸透了浓墨汁液的、厚重无比的玄色帷幕,沉沉笼罩着整个紫禁城,持续了整整一月有余,非但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化,反而如同陈年的墨迹,愈发深沉地沁入宫墙的每一寸肌理。奉先殿内的白幡依旧低垂,宫道两旁悬挂的素绸在初夏微风中无声飘动,所有宫殿的朱红彩绘都被刻意用素纱遮掩,往日里流光溢彩的琉璃瓦也仿佛失去了光泽。大规模的哭临祭奠虽已告一段落,先帝的梓宫也已移往山陵暂安,但新帝慕容云泽及整个皇室仍处于严格的孝期之内,素服斋戒,禁绝一切婚嫁宴乐喜庆之事,宫中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铅灰色的天空,连平日里最活泼的鸟雀似乎都噤了声。
  
  对于夏玉溪而言,生活的轨迹在这一个月里,发生了清晰而深刻、近乎颠覆性的变化。一个多月前那场极尽荣宠、光华璀璨的及笄礼,以及随后与慕容云泽纵马草场、漫步荷塘的短暂温馨,仿佛都成了隔世之梦,被这突如其来的国丧骤然打断,并蒙上了一层长达二十七个月、望不到尽头的漫长等待的阴影。她不再是那个只需在漱玉轩这一方小天地中安心读书习字、抚琴绣花、怀着羞涩与甜蜜期待未婚夫太子偶尔前来探望的准太子妃。她的身份,在慕容云泽登基的那一刻起,已悄然发生了质的转变。她是名正言顺的、未来的正宫皇后,是陛下亲口承诺、遗诏亦隐含其名的中宫之主。尽管那个正式昭告天下、凤冠霞帔的册封大典,远在两年零三个月之后,但她必须从现在开始,就为那个至高无上的、母仪天下的位置,做好万全的准备。这是一种荣耀,更是一份沉甸甸、不容有失的责任。
  
  慕容云泽践祚之后,面临的局面远非“百废待兴”可以形容。先帝晚年朝政积弊甚多,加之骤然驾崩带来的权力真空和暗流涌动,政务如同山崩海啸般向他涌来。他几乎将全部的时间与精力都投入到了稳定朝局、梳理积弊、平衡各方势力、以及继续肃清太后一党残余影响这些至关重要的事情上。每日天色未明,星月尚存,他便已起身更衣,身着素服前往奉先殿进行晨祭,随后便是冗长而紧张的早朝,与辅政大臣、六部九卿商议国事,常常直至午后才得以片刻喘息。而午后至深夜,更是被堆积如山的奏章所占据,各地军报、财政收支、官员任免、水利工程、边关防务……无数关乎国计民生的决策需要他最终裁定。他来漱玉轩的次数变得屈指可次,即便来了,也多是踏着清冷的月色,带着一身挥之不去的疲惫和深夜的露水寒气,与她进行短暂得近乎仓促的交谈。话题也多围绕着宫中事务、她的学业进展、或是叮嘱她保重身体、安心学习,那些属于恋人间的私密温情与依赖,被严格地框定在森严的礼制、沉重的孝道与新帝身份的巨大压力之下,显得克制、疏离,甚至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意味。
  
  然而,夏玉溪却能从那匆匆交汇的眼神中,从他看似平淡甚至有些冷硬的叮嘱背后,敏锐地感受到那份深藏的、不容置疑的关切与极高的期望。他不再像从前那样,带着几分亲昵地唤她“溪儿”,而是在人前、甚至偶尔在仅二人相对时,也严谨地称她为“皇后”(虽未正式册封,但宫内上下已心照不宣地默认了这个称谓)。这不仅仅是一个称呼的改变,这是一种身份的明确确认,更是一份沉甸甸如山、关乎江山社稷安稳的责任的正式赋予。她明白,他需要的不再只是一个令他心动的少女,更是一个有能力、有智慧、有威仪,能够在他专注于前朝波诡云谲之时,替他稳定内廷、掌管凤印、母仪天下的贤内助。
  
  这一日,午后刚过,慕容云泽竟在百忙之中,特意抽空来了一趟漱玉轩。这次前来,并非单纯的探视,而是带着明确的目的。他身后跟着一位年约五旬、神情肃穆、衣着朴素却一丝不苟的老嬷嬷。
  
  “皇后,”慕容云泽端坐于上首的紫檀木扶手椅上,语气平和,却自然流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仪,即便身着素服,也难掩其日渐沉稳冷峻的气度,“国丧期间,虽不宜行册封大典,然中宫之责,关乎内廷安稳,不可不习,不可不预。这位是宫中的老人,姓苏,曾在先帝元后、已故仁孝太后宫中掌事多年,历经两朝,精通宫廷各项礼仪规制、账目管理、人事调配,于掌管六宫之事上经验极为丰富,行事严谨,刚正不阿。朕将她拨给你,从今日起,你便跟着苏嬷嬷,好生学习如何执掌凤印,管理这偌大宫闱。望你潜心受教,莫负朕望。”
  
  夏玉溪心中凛然,知道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她连忙起身,敛衽行礼,姿态端庄沉稳:“臣妾谨遵陛下教诲,定当潜心学习,不负陛下期望。”她抬起眼,恭敬而谨慎地看向那位苏嬷嬷。只见她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纹丝不乱,在脑后绾成一个紧实的圆髻,只用一根再普通不过的银簪固定,再无半点装饰。面容严肃,皮肤因常年不苟言笑而显得有些紧绷,眼角嘴角有着深刻的纹路,一双眼睛却异常锐利清明,看人时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内心。她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却熨烫得平平整整的深褐色宫装,束手静立,微微垂首,姿态恭谨,却自内而外透着一股干练、严谨、甚至有些刻板、不近人情的气息,与宫中常见的那些圆滑世故的管事嬷嬷截然不同。
  
  “老奴苏氏,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苏嬷嬷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标准到无可挑剔的大礼,声音平稳无波,没有丝毫谄媚,也听不出半分情绪。
  
  “嬷嬷请起,日后有劳嬷嬷费心教导,本宫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嬷嬷直言不讳。”夏玉溪温和地说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既谦和又不失身份。
  
  慕容云泽微微颔首,目光在夏玉溪脸上停留片刻,深处有一丝极难察觉的鼓励与托付,随即起身:“朕前朝还有要事,你们便开始吧。”说罢,便不再多言,带着随行的内侍太监,步履沉稳地离开了漱玉轩。
  
  殿门轻轻合上,殿内瞬间只剩下夏玉溪、贴身宫女锦书以及这位新来的、气场强大的苏嬷嬷。方才慕容云泽在时尚存的一丝温和气息,仿佛也随之被带走,气氛陡然变得严肃、冷静,甚至有些压抑。
  
  苏嬷嬷直起身,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地看向夏玉溪,没有任何寒暄客套,直接切入了主题,开门见山,语气干脆利落:“娘娘,既然陛下有命,将教导之责交予老奴,老奴便斗胆直言了。执掌六宫,母仪天下,非同儿戏,绝非识得几个字、会些风花雪月的诗词、精通女红刺绣便可胜任。其首要,在于一个‘理’字。一理人事,明察秋毫,知人善任;二理账目,锱铢必较,堵漏防贪;三理规矩,森严有度,不偏不倚。今日,便先从这漱玉轩,从娘娘您眼前最切身的人与事开始吧。”
  
  她没有给夏玉溪任何适应的时间,教学状态已然开启。首先,她要求夏玉溪立刻召齐漱玉轩内所有宫女、太监,上至贴身的一等宫女,下至负责洒扫庭院的三等粗使,共计二十三人,按品级高低、职责轻重,在殿内整齐列队站好。
  
  “娘娘,”苏嬷嬷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传到殿内每个人的耳中,“请您现在,走到他们面前,逐一认一认这些人,不仅要叫出他们的名字、职司,还需说出他们各自是何年何月、因何缘由入宫,籍贯何处,家中还有何人,在宫中可有依靠,平日表现如何,有何特长或短板。”
  
  夏玉溪闻言,心中微微一怔,泛起一丝为难。她平日虽与宫人相处算得上和睦,但大多只熟悉近身伺候的锦书以及另外两个二等宫女,对于其他那些负责殿外洒扫、衣物浆洗、膳食传递的粗使宫女和小太监,往往只是面熟,能叫出名字的尚且不多,哪里记得如此详尽的背景信息?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镇定,走到队列前,尝试着从锦书开始点起,随后是几个面熟的宫女,但说到入宫年份、籍贯时,便已开始磕磕绊绊,需要对方提示。等到那些不甚熟悉的宫人时,更是只能勉强说出姓氏或模糊的称呼,对于其来历、家庭情况等,几乎一无所知,脸颊不禁微微发热。
  
  苏嬷嬷脸上并无愠色或讥讽,只是平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如扫描般掠过每一个被点到的宫人,仿佛在核对夏玉溪所说的每一句话。待夏玉溪艰难地认完所有人后,她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稳,却字字敲打在夏玉溪心上:“娘娘,您是他们之主,是这漱玉轩的天。若连您身边这些朝夕相处的人是谁、从何处来、有何牵挂、是忠是奸都模糊不清,如何能知其心?不知其心,如何能真正做到知人善任,人尽其才?又如何能防微杜渐,察觉隐患,杜绝背主求荣、欺上瞒下之事?从今日起,老奴会协助您,建立一份详尽的漱玉轩宫人名册档案,每个人的情况,包括其社会关系、在宫中的交往、历年考绩、甚至性格特点,都需记录在案,定期更新。您需在半月之内,将漱玉轩上下所有人的基本情况烂熟于心,做到随口问起,便能对答如流。这是掌宫者的第一课,亦是安身立命之本。”
  
  夏玉溪脸颊更热,心中却如明镜般清楚,苏嬷嬷所言句句在理,字字珠玑,切中了她以往作为养尊处优贵女的软肋。她以前的世界太过单纯,从未想过驾驭下人、管理宫务需要如此精细入微的功夫。她敛容正色,认真点头:“嬷嬷教诲的是,本宫记下了,定当用心学习。”
  
  接下来,苏嬷嬷又命人抬来了漱玉轩近半年来的各项出入账册。厚厚的几大本蓝皮簿子,里面用工整的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每日的饮食采买、衣物制作与浆洗、器皿添置与损耗、炭火冰敬、茶叶香料、乃至对各宫人例行的赏赐和额外的开支,事无巨细,琳琅满目。
  
  “娘娘请看,”苏嬷嬷随手翻开一页,指尖点在一项“五月十五,鲜果采买”的条目上,上面写着“购入上等樱桃三斤,计价一两二钱银子。”她抬头看向夏玉溪,目光锐利,“娘娘可知,如今京城市面上,这个时节上等樱桃的时价大致几何?宫中尚膳监或内务府统一采买,与各宫小厨房自行采买,差价通常有几成?您可能辨别出,送来的这三斤樱桃是否足秤?品相是否真当得起‘上等’二字?是否有以次充好、虚报价格之嫌?”
  
  这一连串具体到极致的问题,如同冰水浇头,让夏玉溪瞬间哑口无言,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她自幼生长在丞相府,锦衣玉食,从未关心过一斤米、一尺布、一枚果子需要多少钱,更别提辨别采买过程中的各种猫腻和潜规则了。她所能依赖的,不过是管家和下人的忠诚与能力。此刻被如此直白地追问,才惊觉自己对于这些维系日常运转的基本经济环节,竟如此无知。
  
  苏嬷嬷见她窘迫,依旧不徐不疾,语气没有半分波澜,却带着沉重的力量:“娘娘需知,掌宫者,尤其是执掌凤印、母仪天下者,需明察秋毫,心中有本明账。小到一针一线,一碗一碟,大到宫殿修缮,园林营造,皆有其价,皆有其规。账目不清,则漏洞百出,易生贪墨蠹虫,积少成多,便是巨大的亏空,不仅损耗内帑,更易滋生腐败,动摇根本。陛下虽富有四海,但娘娘作为中宫之主,更需懂得节用爱物,量入为出,此为贤德之本,亦是管理之要。从明日起,老奴会从头教您看账、核账、算账,您需亲自过问漱玉轩每日一应用度,核对采买清单与实物,做到心中有数,笔笔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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