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韩丽梅忆:养父的呵护与精英教育
第56章:韩丽梅忆:养父的呵护与精英教育 (第1/2页)一、午后书房里的旧照片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韩丽梅处理完手头最后一份文件,将钢笔轻轻搁在笔架上。午后三点,办公室里的光线因为降雨而显得有些昏暗,她按亮了桌角的阅读灯。暖黄色的灯光洒在深色的木质桌面上,与窗外阴沉的天空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书柜顶层的一个相框。
那是一张有些年头的黑白照片,镶嵌在简洁的银质相框里。照片上是两个人:一个四十多岁、面容儒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和一个约莫七八岁、梳着两条麻花辫、表情有些拘谨的小女孩。男人半蹲着,手轻轻搭在小女孩的肩膀上,目光温和地看着镜头。小女孩则站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像个小大人。
那是韩建国和她。拍摄于她被收养后的第二年。
韩丽梅很少特意去看这张照片。它摆在那里,与其说是为了怀念,不如说是一种象征——象征她人生的转折点,象征她从无名无姓的孤儿,到“韩丽梅”这个身份的开始。
但此刻,或许是午后雨声的催发,或许是刚才透过玻璃看到的那个愁容,让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窗外的雨声变得清晰起来,淅淅沥沥,不紧不慢,像时光流逝的脚步声。
记忆的闸门,在这样一个平常的雨天午后,悄然打开。
二、孤儿院:无名无姓的时光
韩丽梅最早的记忆,其实很模糊。
那是一座北方小城的孤儿院,灰扑扑的建筑,冬天很冷,夏天很热。记忆里总是有很多孩子,但面孔都不清晰,像褪色的水彩画。她记得食堂里永远飘着一种白菜炖粉条的味道,记得晚上睡觉时大通铺上此起彼伏的哭声,记得阿姨不耐烦的呵斥声。
她没有名字。在孤儿院里,她被叫做“七号”——因为她住七号床。
关于亲生父母,她没有任何印象。院长说她是被人在福利院门口发现的,裹在一条洗得发白的襁褓里,没有留下任何字条。那是七十年代末,计划生育政策刚开始严格执行的年代,被遗弃的女婴不少。
“七号”沉默寡言,不太合群。别的孩子会为了多分到一块饼干而讨好阿姨,会为了抢一个破旧的布娃娃而打架。但她不会。她总是安静地待在自己的角落,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眼神里有种过早的、与年龄不符的清醒。
她记得五岁那年冬天,有个外国的慈善组织来孤儿院参观。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带来很多糖果和玩具,孩子们兴奋地围上去。院长特意挑了几个长得好看、活泼的孩子,教他们说“谢谢”“你好”。
“七号”没有被选中。她站在人群后面,看着那些被推到前面的孩子,看着他们脸上讨好的笑容,看着外国人用怜悯的眼神抚摸他们的头,然后拍照。
那一刻,她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强烈的不适。不是嫉妒,而是一种更深层的、近乎本能的抗拒:她不要这样。不要被怜悯,不要被施舍,不要成为别人展示善意的道具。
她悄悄退出了人群,回到宿舍,爬上自己的床,面对着墙壁。
那天晚上,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要离开这里。无论用什么方法,无论去哪里,她一定要离开。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离开。一个五岁的孤儿,能做什么呢?
她只能等。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可能永远也不会来的奇迹。
三、韩建国:那个改变命运的男人
奇迹在她七岁那年夏天来了。
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韩建国第一次来到孤儿院。他是南方来的商人,据说是来做慈善捐赠的。院长带着他参观,介绍孩子们的情况。
“七号”当时正在院子角落的槐树下看书——那是一本别人捐来的、缺页的《安徒生童话》,她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她喜欢那些故事,因为故事里的主角最后总能得到幸福,虽然过程总是很艰辛。
她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起头。
那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穿着熨烫平整的白衬衫,深色西裤,戴着金丝边眼镜。他的面容温和,眼神却锐利,像能看透人心。他站在几步之外,静静地打量着她,没有像其他访客那样露出同情或怜悯的表情,只是平静地观察。
“你喜欢看书?”他走过来,蹲下身,与她平视。
他的声音很好听,不高不低,带着南方口音特有的温润。
“七号”点点头,没说话。她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警惕。孤儿院的生活教会她,对陌生人要保持距离。
“看的什么书?”
她把封面翻过来给他看。
“《安徒生童话》。”韩建国接过书,翻了翻,看到扉页上娟秀的字迹——那是“七号”自己写的名字,她不识字,只是模仿着书上的笔画,歪歪扭扭地写了个“梅”字。因为书上说,梅花在冬天开放,很坚强。
“你叫‘梅’?”韩建国问。
“七号”摇摇头。她没有名字。
韩建国沉默了片刻,将书还给她。他站起身,对院长说:“我想单独和她聊聊。”
那天的谈话具体说了什么,韩丽梅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她只记得韩建国问了她很多问题:喜欢什么?害怕什么?长大后想做什么?她回答得很少,很简短,但很诚实。她说她喜欢看书,不怕黑,长大后想“不做被人可怜的人”。
韩建国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惊讶,有深思,或许还有一丝……欣赏?
三天后,韩建国再次来到孤儿院,办理了收养手续。
院长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嘱咐:“丽梅啊,以后要听话,要懂事,韩先生是大老板,你能被他收养是天大的福气……”
“丽梅”。那是韩建国给她取的名字。他说,“丽”是美丽,“梅”是她自己选的字,合起来是“美丽的梅花”,希望她能像梅花一样,在严寒中绽放。
从“七号”到“韩丽梅”,从无名无姓的孤儿,到有身份、有名字、有家的人。
离开孤儿院那天,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座灰色的建筑。没有留恋,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决绝。她知道,从今以后,她的人生彻底改变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种改变,伴随着怎样的期望和锤炼。
四、精英教育:从零开始的塑造
韩建国的家在南城,一栋带花园的独栋别墅。对七岁的韩丽梅来说,那像另一个世界——光洁的大理石地板,高高的天花板,整面墙的书柜,花园里开着叫不出名字的花。
第一天晚上,韩建国带她到书房。
“丽梅,”他坐在宽大的书桌后,神情严肃,“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女儿。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但我也对你有着最高的期望。你明白吗?”
小小的韩丽梅站得笔直,点点头。她不明白什么是“最高的期望”,但她知道,这是她逃离孤儿院的代价,也是机会。
“首先,是语言。”韩建国递给她一本《新概念英语》第一册,“一个月内,学会基础的问候和自我介绍。我会请最好的家教。”
然后是礼仪。怎么坐,怎么站,怎么走路,怎么用餐,怎么与人交谈。每一个细节都有严格的标准。坐时背要挺直,不能靠在椅背上;站时双脚并拢,重心均匀;走路步幅要适中,不能奔跑;用餐时不能发出声音,刀叉的使用有固定顺序;与人交谈时要看着对方的眼睛,但不能直视太久,要适时移开……
七岁的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但韩丽梅被要求像一个成年人那样自律、克制、得体。
她哭过。在最初的几个月,因为一个单词重复几十遍还记不住,因为走路时习惯性驼背被纠正,因为紧张时咬嘴唇的小动作被严厉批评……她躲在房间里偷偷哭,不敢出声。
但韩建国从不安慰她。他只会平静地说:“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你觉得难,可以放弃,我送你回孤儿院。”
回孤儿院。这四个字像一道紧箍咒。她立刻擦干眼泪,重新拿起书,挺直背脊。
她不能回去。死也不能。
于是她以惊人的毅力,适应了这种高强度的塑造。她每天五点起床,背英语单词;六点半早餐,练习用餐礼仪;上午是文化课和钢琴课;下午是舞蹈课和绘画课;晚上是阅读和自习。周六是马术和网球,周日是博物馆或音乐会。
她的时间被精确到分钟,没有一刻可以浪费。
韩建国从不吝啬投入。最好的家教,最好的学校,最好的资源。但她知道,每一分投入,都对应着一分期望。她必须做到最好,必须成为佼佼者,必须证明自己“值得”。
十岁那年,她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最好的私立中学。韩建国送她一台最新款的电脑作为奖励,然后说:“这只是开始。你的目标,是常青藤。”
她没有童年玩伴。韩建国认为,不必要的社交是浪费时间。她的“朋友”,是书籍,是知识,是各种技能。她学会了在孤独中自处,在压力中前行。
十二岁,她开始跟着韩建国出席一些商业场合。不是正式会议,是一些慈善晚宴、文化交流活动。韩建国教她观察:观察人们的言谈举止,观察利益的流动,观察表象下的真实意图。
“这个世界是靠规则运行的,”韩建国对她说,“但规则之上,是人性。你要学会看透人性,才能利用规则。”
她似懂非懂,但努力记下。
十四岁,她第一次参与公司的一个小项目——为韩建国旗下的一家服装品牌做市场调研。她花了三个月时间,跑遍了南城的商场,采访了上百个顾客,写出一份三十页的报告。报告里有数据,有分析,有建议。
韩建国看完,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报告交给了品牌总监。一个月后,品牌调整了部分产品的设计和定价,销售额提升了百分之十五。
那天晚上,韩建国对她说:“做得不错。但记住,商业世界里,没有‘不错’,只有‘成功’和‘失败’。”
她点头。心里却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不是被表扬的喜悦,而是一种“我做到了”的证明。
五、青春期:反叛与驯服
十五岁,韩丽梅进入了青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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