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水泥封尸
第五十一章 水泥封尸 (第2/2页)时间,仿佛就在那一刻彻底凝固。
水泥封尸!
这种只在最惊悚的港片或者黑帮传说中出现的残忍手段,此刻,竟然就这样赤裸裸、血淋淋地摆在了齐学斌的眼前!
这不是意外。
也不是工伤。
这是谋杀!是一起极其残忍、极其变态的谋杀!
把一个大活人,活生生地浇筑进水泥柱子里,让他随着这座大楼一起,成为永远沉默的基石!
“呕……”
后面跟进来的几个年轻民警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场就忍不住弯腰吐了出来。那股扑面而来的视觉冲击力和心理恐惧,足以击垮任何一个新人警察的心理防线。
“别看了!都给我转过身去!”
齐学斌大吼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李强!马上封锁现场!方圆五百米内拉警戒线!把所有工人都带出去集中看管!谁也不许走!谁要是敢跑,就按嫌疑人抓!”
“是!”李强强忍着胃里的翻滚,转身去执行命令。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那个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工地负责人带着几个保镖模样的人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他也是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眼珠子一转,第一反应竟然是凑到齐学斌身边,从兜里掏出一包中华烟,满脸堆笑地想要递过来。
“那个……齐队,借一步说话?”
负责人压低了声音,一脸的讨好,“这事儿……能不能通融一下?您看,我们这可是县里的重点工程,要是传出去工地上挖出了死人,这楼盘以后还怎么卖啊?这不仅是我们的损失,也是给县里抹黑不是?”
齐学斌冷冷地看着他,没有接烟,手电筒的光直接打在了那张油腻的脸上,“你想怎么通融?”
负责人被晃得眯起了眼睛,还以为有门,赶紧说道:“要不这样,我看这肯定是个意外,或者是哪个流浪汉不小心掉进去的。咱们先把尸体弄走,悄悄处理了。我这边呢,给队里的兄弟们包个大红包,算是辛苦费……”
“啪!”
一声脆响。
齐学斌猛地一挥手,直接打飞了那包烟。那包软中华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掉进了污水坑里。
负责人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意外?流浪汉?”
齐学斌上前一步,逼视着那个负责人,眼神冰冷得像刀子,“你家流浪汉能自己钻进水泥柱子里?你家意外能正好发生在承重墙里?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命案!是杀人抛尸!”
“你……”负责人被齐学斌身上的气势吓得倒退了两步。
“不想死就给我滚一边去!”
齐学斌厉声道,“再敢多说一句废话,老子把你当同伙一起抓了!这地方现在归警察管!谁敢动一草一木,老子就把他也封进水泥里去!”
负责人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再也不敢吱声。
半小时后。
刺耳的警笛声再次划破了清河县的宁静。
越来越多的警车呼啸而来,将整个荣光大厦工地围得水泄不通。闪烁的红蓝警灯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宣告着某种不安。
林晓雅也闻讯赶来了。
她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职业套装,踩着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工地上,脸色难看得吓人。
刚复工第一天,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挖出了水泥封尸,这对她这个代理书记的打击可想而知。这不仅是打她的脸,更是在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上浇了一盆冰水。
“学斌,这……”
看着那截露出的手臂,林晓雅的胃里也是一阵翻腾,不得不捂住嘴巴,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还没确认身份,但看尸体的腐败程度和水泥的硬化情况,至少有一两年了。”
齐学斌站在她身前,微微侧身挡住了那恐怖的画面,低声说道,“那个时间点,正好是赵德胜在任疯狂搞开发的时候。这楼,也是那时候盖的。”
林晓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立刻就意识到了这背后的深意。
“你是说……这和赵德胜有关?”
“八九不离十。”
齐学斌冷哼一声,“赵德胜虽然倒了,但他留下的烂摊子,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脏。”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警用勘察车无声无息地停在了警戒线外。
车门打开。
一个清冷的身影走了下来。
顾阗月。
她今天没有穿警服,而是一身利落的深蓝色工作服,头发高高盘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她手里提着一个沉重的银色勘察箱,脸上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眼神平静得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她径直走到齐学斌面前,没有废话,甚至没有看一眼周围那些吓傻了的工人和领导,直接从箱子里拿出一副蓝色的乳胶手套,慢慢戴上。
“在地下室?”
声音清冷,像是一把刚出鞘的手术刀。
“嗯,嵌在承重柱里,只露出了一只手。”
齐学斌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秒。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交流。
但就在这一眼之中,一种名为“信任”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无声地传递。
顾阗月点了点头,眼神里透出一股让人心安的专业和冷静。
“交给我。”
只有三个字。
说完,她拎起那个几十斤重的勘察箱,转身,义无反顾地走进了那个阴暗、潮湿、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地下室。
她的背影清瘦、单薄,但在这一刻,却显得有着千钧的重量。
齐学斌看着她的背影,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这才是他的战友。
这桩让全县人闻之色变的“水泥封尸案”,才刚刚拉开帷幕。
而那具被禁锢在水泥里两年的尸体,就像是一个因为冤屈而沉默了太久的幽灵,正等着他们,去一层层揭开那厚厚的水泥,去听他讲述那个被掩埋在黑暗中的真相。
但谁也没想到。
要想把尸体完整地取出来,竟然会那么难,那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