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县令的考验又来
第29章 县令的考验又来 (第2/2页)县令一愣:“张守拙?那个算命的老头?”
“是。他经验丰富,或许能看出我看不出的东西。”
县令想了想,点头:“可以。”
“第二,我要完全的案件查阅权,包括所有物证、人证口供、以及……仵作验尸报告——如果有的话。”
“验尸报告?”县令皱眉,“此案无人伤亡,何来验尸报告?”
林逸指着卷宗一处:“第三户失窃的李家,看门的老仆在案发后第三天‘急病暴毙’。卷宗上只写‘急病’,但没写具体病症。学生想看看仵作的记录。”
县令眼神一凛,重新翻开卷宗,找到那处,看了半晌,缓缓点头:“本官会与州府沟通。”
“第三,”林逸伸出三根手指,“无论破案与否,奇才举荐的名额,请大人务必为学生争取。”
县令看着他,忽然笑了:“林逸啊林逸,你这算盘打得……比账房先生还精。”
“学生只是不想白忙一场。”林逸坦然道。
“好!”县令一拍桌子,“本官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本官一件事。”
“大人请讲。”
“此案……”县令收起笑容,神色严肃,“可能牵扯不小。你查案时,务必谨慎。该查的查,不该问的……别多问。安全第一。”
这话里有话。
林逸点头:“学生明白。”
从县衙出来,日头已经升得老高。街上热闹得很,卖菜的吆喝,孩童嬉闹,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咯噔咯噔的。
小木头在衙门外等着,急得在原地转圈圈。见林逸出来,扑上来:“先生!没事吧?”
“没事。”林逸拍拍他肩膀,“走,回家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去哪?”
“州府。”林逸说,“出趟远门。”
回到家,林逸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又把那叠手稿和《市井察言观色要诀》的稿本塞进行囊。小木头在旁边帮忙,小脸兴奋得发红:“先生,咱们真要去州府?州府是不是特别大?人特别多?”
“去了就知道了。”林逸笑笑,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得去跟张半仙说一声。”
两人来到镇西小巷。张半仙正在院里晒太阳,眯着眼睛,摇着把破蒲扇。听见脚步声,掀开眼皮看了眼,又闭上:“哟,稀客。”
“张老先生,”林逸开门见山,“有桩事,想请您帮忙。”
“帮忙?”张半仙慢悠悠摇扇子,“老朽一个算命的,能帮林大仙什么忙?”
这话里带刺,但没多少恶意,更像是习惯性抬杠。
林逸不以为意,把州府连环盗案的事说了,最后道:“县令允准,请您一同前往协查。包食宿,另有酬劳。”
张半仙听完,蒲扇停了。他睁开眼,坐直身子:“蟠龙纹玉器?狗不叫?老仆暴毙?”
“是。”
老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笑得有点冷:“林小子,你知道蟠龙纹是什么吗?”
“学生不知,请老先生指教。”
“蟠龙纹,”张半仙一字一顿,“非王公贵族不可用。民间私藏,是逾制,要掉脑袋的。”
林逸心里一沉。果然。
“那七户富商,敢买蟠龙纹玉器,要么是不知道厉害,要么是……”张半仙没说完,但意思明了。
要么是背后有人,有恃无恐。
“这案子,”老头站起来,在院里踱了两步,“水深啊。”
“所以学生才需要老先生相助。”林逸诚恳道,“您见多识广,或许能看出些门道。”
张半仙看着他,半晌,叹了口气:“老朽这把年纪了,本该安稳度日……”
“奇才举荐,”林逸抛出诱饵,“若破此案,县令答应举荐我。届时,我可以推荐老先生一同入选。”
张半仙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又暗下去:“奇才举荐……老朽一个算命的老头,要那名头作甚?”
“不要名头,要实惠。”林逸说,“一旦入选,每月有官府发的津贴,见官不跪,还能开馆授徒——您那套相面之术,不愁没人学。”
这话戳中了老头心事。他犹豫再三,终于一咬牙:“行!老朽就陪你走一遭!不过说好了,有事你先上,老朽只负责……在后面指点指点。”
林逸笑了:“那是自然。”
约定好明日一早出发,林逸带着小木头告辞。走到巷口,回头看了一眼。
张半仙还站在院里,仰头看着天,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投在地上。
不知怎么,林逸忽然想起那晚写的手稿里的一句话:“手握数据时,勿忘人心暖。”
老头嘴上硬,心里……大概是寂寞的吧。
“先生,”小木头小声问,“张半仙真能帮上忙吗?”
“能。”林逸说,“有些事,数据算不出来,但经验看得出来。”
就像那蟠龙纹的忌讳,卷宗上可不会写。
回到小院,周文清已经等在门口了,手里拿着新刻印的《市井察言观色要诀》。见林逸回来,兴冲冲递上:“先生,印好了!您看看!”
林逸接过,翻开。纸质一般,但字迹清晰,排版整齐。封面上,“张守拙参订”五个小字赫然在列。
“不错。”他点头,“先印一百本,试卖看看。”
“好嘞!”周文清应着,又问,“听说先生要去州府?”
消息传得真快。林逸点头:“明日出发。”
周文清眼神有点羡慕,但没多说,只道:“先生一路小心。镇上……我会帮您照看摊子。”
“有劳了。”
送走周文清,天已经黑了。小木头烧了水,两人简单洗漱,早早躺下。
但林逸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案子的事。蟠龙纹、古董店、不叫的狗、暴毙的老仆……这些碎片在脑子里打转,拼不出完整的图。
还有县令最后那句“安全第一”。那语气,那眼神,不像是寻常叮嘱。
这案子,恐怕真如张半仙所说——水深。
窗外月色很好,银白的光从窗纸透进来,在地上铺了层霜。
林逸翻了个身,看着熟睡的小木头。孩子睡得香,嘴角还带着笑,大概在做什么好梦。
带上他,对吗?
可留他一个人在镇上,更不放心。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明天还要赶路呢。
就在似睡非睡间,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那些狗为什么不叫?
不是因为没看见贼。
是因为……它们认识贼?
这个念头像道闪电,劈开了混沌。林逸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
月光里,他的眼睛亮得吓人。
如果真是这样……
那这案子,可就更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