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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姑苏晨雾

第五十章姑苏晨雾 (第2/2页)

李浩把清辞拉到身边,两人蹲在座位间的空隙里。子弹在头顶呼啸而过,打碎了车窗玻璃,碎片四溅。
  
  “他们是什么人?”清辞压低声音问。
  
  “夜玫瑰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独来独往,只认钱不认人。”李浩快速说,“光头是二皇子的人。至于那个年轻人……”
  
  他看向那个受伤的年轻人。他正咬牙撕下衬衫下摆,包扎手腕的伤口。血浸透了布料,但他一声不吭,眼神凶狠得像狼。
  
  “可能是我们这边的人。”李浩说,“也可能是另一股势力的。”
  
  “现在怎么办?”
  
  “等。”李浩说,“让他们打。我们找机会走。”
  
  但机会没等到,等来的是更大的麻烦。
  
  车厢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不止一两个人,是至少十几人,正快速接近列车。
  
  光头脸色一变:“妈的,有埋伏!”
  
  话音未落,车厢两侧的窗户突然被砸碎!几个蒙面人从窗外跃入,手里的冲锋枪喷出火舌!
  
  是第三拨人!
  
  光头的手下猝不及防,瞬间倒下两个。光头滚到座椅后,举枪还击。夜玫瑰也换了位置,一枪打中一个蒙面人的肩膀。
  
  但蒙面人太多了,而且火力强大。冲锋枪的扫射下,车厢里一片狼藉。木屑、玻璃碎片、血,混在一起。
  
  “走!”李浩拉着清辞,猫着腰,往车厢另一头移动。
  
  但门被堵死了。不是锁,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顶住了。
  
  “这边!”夜玫瑰突然喊,指着被她打碎的车窗,“跳车!”
  
  来不及犹豫了。李浩一脚踹开残留的玻璃碴,先把清辞推出去,自己紧跟其后。
  
  两人跳出车窗,滚落在路边的草丛里。几乎同时,夜玫瑰和那个受伤的年轻人也跳了出来。光头和一个手下紧随其后。
  
  身后,车厢里的枪声还在继续,但渐渐稀落下去——蒙面人正在清理现场。
  
  “分开跑!”夜玫瑰喊了一声,转身冲进树林。
  
  光头看了李浩一眼,眼神复杂,但没说话,带着手下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年轻人捂着流血的手腕,脸色苍白,但脚步不停:“跟我来!”
  
  李浩和清辞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年轻人在前面带路,对这片地形似乎很熟。他带着两人穿过一片松林,越过一条小溪,钻进一个隐蔽的山洞。
  
  山洞不大,但很深。里面很黑,只有洞口透进一点光。
  
  “安全了。”年轻人靠着石壁滑坐下来,大口喘气。手腕还在流血,他的脸色越来越白。
  
  清辞从包袱里掏出干净的布条和金疮药——是离开军营时老军医给的。她走过去:“我帮你包扎。”
  
  年轻人看了她一眼,没反对。
  
  清辞小心地拆开他临时包扎的布条,伤口很深,子弹擦过去,削掉了一块肉,但没伤到筋骨。她撒上药粉,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
  
  “谢谢。”年轻人说,声音很虚。
  
  “你是谁?”李浩问,手按在腰间的枪上。
  
  年轻人扯了扯嘴角:“顾小满的老师,林砚秋。”
  
  李浩和清辞都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车上?”清辞问。
  
  “我不知道。”林砚秋摇头,“我是被人引上车的。今天早上,有人塞了张字条在我门缝里,说‘想救顾小满,坐七点二十分去苏州的火车,七号车厢’。我就来了。”
  
  “字条呢?”
  
  林砚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已经皱巴巴了。上面只有一行字,是用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字拼贴的,看不出笔迹。
  
  “引你上车的人,就是想借刀杀人。”李浩说,“让我们和光头那帮人自相残杀,他好渔翁得利。”
  
  “可能是金鳞的人。”清辞说。
  
  “或者,是我们这边出了内鬼。”林砚秋苦笑,“知道我在查顾小满下落的人,不多。”
  
  山洞里一时沉默。只有外面风吹过树林的声音,和远处隐约的、列车方向的零星枪声。
  
  “顾小满在哪里?”清辞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林砚秋看着她,又看看李浩,眼神里充满了挣扎。最后,他叹了口气。
  
  “两个月前,顾小满突然从学校失踪。我查了很久,最后查到,她被人带去了上海。但我晚了一步,到上海时,顾家已经出事了。我在废墟里找到了这个。”
  
  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烧焦了一半的照片。
  
  照片上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穿着学生装,扎着两条麻花辫,笑容很甜。背景是苏州的虎丘塔。照片背面,用钢笔写了一行小字,虽然边缘被烧焦,但还能辨认:
  
  “老师,如果我出事了,东西在‘听雨’。”
  
  听雨。
  
  听雨茶楼。
  
  李浩和清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所以你去听雨茶楼找过?”李浩问。
  
  “找过,但没找到。”林砚秋说,“茶楼的老板说,两个月前确实有个女孩来过,留下了个包裹,但第二天就被人取走了。取包裹的人,拿着女孩的亲笔信和信物。”
  
  “什么信物?”
  
  “一枚铜钱。”林砚秋说,“光绪通宝,边缘刻着字。”
  
  李浩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从怀里掏出沈墨留下的那枚铜钱。
  
  林砚秋接过去,仔细看了看,点头:“对,就是这种铜钱。茶楼老板说,信物是一模一样的铜钱,但刻的字不同——那枚刻的是‘平江路,听雨,甲三’。”
  
  “甲三是什么意思?”
  
  “茶楼储物柜的编号。”林砚秋说,“但柜子是空的,被人取走了。”
  
  线索又断了。
  
  不,没有完全断。
  
  “取走包裹的人,长什么样?”清辞问。
  
  “茶楼老板说,是个女人,三十来岁,穿旗袍,很漂亮,说话带点北方口音。”林砚秋回忆道,“她当时还问了老板一句奇怪的话。”
  
  “什么话?”
  
  “她问:‘三角的饵,还在吗?’”
  
  三角的饵。
  
  清辞想起了那份名单上的标记。三角,代表假装投敌,实则卧底的“饵”。
  
  难道顾小满留下的东西,和“饵”有关?
  
  “那个女人,后来去了哪里?”李浩问。
  
  “不知道。老板说,她取了包裹就离开了,再没出现过。”林砚秋顿了顿,“但我查到一个线索——那个女人离开茶楼后,在平江路叫了辆黄包车。车夫我记得,因为他左脸上有块胎记。我找到他,他说,他把那个女人送到了……”
  
  他停住了,看向李浩和清辞。
  
  “送到了哪里?”
  
  “枫桥。”林砚秋说,“寒山寺附近的枫桥。”
  
  寒山寺。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那是顾小满最喜欢的地方。她曾对林砚秋说,老师,以后我要是死了,就把我的骨灰撒在枫桥下的河里,让我听一辈子的钟声。
  
  “她在那里留下了东西。”清辞说。
  
  “或者,她人就在那里。”李浩说。
  
  山洞外,枪声彻底停了。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只有风还在吹。
  
  “我们得去枫桥。”清辞说。
  
  “现在不能去。”林砚秋摇头,“那辆车上的蒙面人,肯定在搜山。我们得等天黑。”
  
  “你的伤……”
  
  “死不了。”林砚秋咬牙站起来,“但我们需要帮手。光靠我们三个,到不了枫桥。”
  
  “谁?”
  
  林砚秋从怀里掏出个小铁哨,只有拇指大小。他放在嘴边,吹了一声。
  
  没有声音。是狗哨,人耳听不见的频率。
  
  几分钟后,山洞外传来窸窣声。一个瘦小的身影钻了进来,是个十二三岁的男孩,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短褂,脸上脏兮兮的,但眼睛很亮。
  
  “小豆子,去枫桥,找哑叔。”林砚秋对男孩说,“告诉他,老师有难,速来。”
  
  男孩点点头,转身就跑了,像只灵活的狸猫,瞬间消失在树林里。
  
  “哑叔是我在苏州的联络人,可靠。”林砚秋解释,“他会在枫桥等我们。但我们现在得找个地方藏到天黑。”
  
  “这附近有地方吗?”
  
  “有。”林砚秋指向山洞深处,“里面有条暗河,通到一个废弃的砖窑。我在那里备了些东西,能撑几天。”
  
  他带头往山洞深处走。李浩扶着清辞跟在后面。
  
  山洞越走越窄,最后只能弯腰通过。脚下是湿滑的石头,暗河在脚边流淌,水声潺潺。林砚秋点燃了火折子,微弱的光照亮了前方的路。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亮光——不是阳光,是火光。
  
  砖窑到了。
  
  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中间是废弃的窑炉,四周堆着些破砖烂瓦。但角落里收拾得很干净,铺着干草,摆着些锅碗瓢盆,还有个小炉子,正烧着水。
  
  “我偶尔会来这里。”林砚秋说,“教孩子们读书。这地方偏僻,安全。”
  
  他在干草上坐下,脸色更白了。失血过多,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清辞给他倒了碗热水,又从包袱里找出块干粮递给他。林砚秋接过,小口吃着。
  
  李浩在窑口警戒。外面是片荒废的砖场,长满了杂草,远处是树林,再远是隐约的山影。
  
  苏州就在山的那边。
  
  很近,但又很远。
  
  “林老师。”清辞忽然开口,“顾小满她……到底知道了什么,要遭这样的罪?”
  
  林砚秋沉默了很久,碗里的热水已经凉了。
  
  “她父亲顾长明,不只是个技师。”他终于说,“他还是个密码专家。当年在江南制造局,他负责的是最机密的图纸加密。二皇子和日本人交易,有一部分图纸,就是顾长明经手加密的。”
  
  “但他没有交出真正的密码,对吗?”
  
  “对。”林砚秋点头,“他做了两份密码。一份交给二皇子,是假的。真的那份,他藏了起来。而能解开真密码的钥匙,他留给了小满。”
  
  “所以金鳞抓小满,是为了那把钥匙。”
  
  “不全是。”林砚秋的眼神黯淡下来,“小满那孩子……太聪明了。她破解了她父亲留下的线索,找到了真密码的存放地。但她没告诉我,只说自己找到了,要去拿。然后,她就失踪了。”
  
  “她找到了第七个箱子。”李浩说。
  
  林砚秋猛地抬头:“你们知道第七个箱子?”
  
  “我们在查。”李浩说,“但还没找到。箱子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林砚秋摇头,“小满没说。但她留了句话,说那箱子里的东西,足以让二皇子身败名裂,让那些卖国贼,永世不得翻身。”
  
  窑里一片寂静。只有炉火噼啪作响。
  
  “我们会找到她。”清辞说,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她可能已经……”林砚秋没说下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李浩说,“而且,就算她死了,我们也要拿到箱子,完成她父亲、沈墨,还有所有为此牺牲的人,没做完的事。”
  
  林砚秋看着他,看了很久。最后,他点了点头。
  
  “谢谢。”
  
  炉火映着三个人的脸。一张苍白虚弱,一张凝重坚毅,一张虽然疲惫,但眼神明亮。
  
  天,渐渐黑了。
  
  远处,苏州城的方向,隐约传来了钟声。
  
  是寒山寺的晚钟。
  
  夜,要来了。
  
  而他们的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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