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谋成日里捉金乌
第三百四十九章 谋成日里捉金乌 (第1/2页)陈斯远故作诧异道:“姨夫这话说的……外甥实在不解,却不知姨夫要何交代啊?”
贾赦佯怒,一拍桌案道:“哼,那胶乳工坊一事怎么说?自打你来了府中,老夫待你照拂有加,可你呢?这等发财的好营生竟许给了凤丫头!听说……不过二三月光景,年前就分润了三五千银子?”
这话分明是在诈陈斯远,陈斯远却故作惶恐道:“没三五千,只三千两银子,还要两家分润,到手不过一千五百两。”
实则账上留了利润用于扩建,不然每家分上三千两也是寻常。
贾赦瞠目不已,心道好家伙,原想着诈一诈,不料竟真个儿诈出来了。这才几个月?三两个月光景便能分润三千两银子,这一年下来岂不是能得两万两银子?就算只占一半股子,那也是一万两银子呢!
早知工坊有此重利,当初议此事时就合该拿了过来。如今落在凤丫头手中,大老爷却是不好再强夺儿媳营生了。
贾赦暗自咬牙,不禁愈发气恼,说道:“你明知东跨院银钱不凑手,怎地还要将这等好营生给了旁人?”
陈斯远故作纳罕道:“姨夫这话说的……二哥、二嫂子可不算外人啊。再说这工坊当日也是二嫂子一力促成,外甥琢磨着林妹妹并无营生傍身,这才帮衬一番,给林妹妹谋了半数股子。说实话,外甥实在也不曾想到此工坊竟有如此重利啊。”
贾赦气得暗自磨牙,端了茶盏晾着陈斯远不说话。陈斯远心道,这是吓唬自个儿呢?如今是贾赦求着自个儿讨营生,偏要拿了大辈儿端着架子,这是给谁使脸色呢?
当下陈斯远也端起茶盏小口品尝起来。
过得半晌,贾赦逐渐沉不住气,正待发话,忽而外间小厮道:“太太来了。”
话音落下,耳听得环佩叮当,便有邢夫人领了苗儿、条儿转过屏风而来。
邢夫人搭眼一瞥,见二人冷着脸儿好似剑拔弩张,便说道:“今儿个珠哥儿媳妇做东,我正要往稻香村去,却听说老爷叫了远哥儿来说话儿,便想着等老爷说过了话儿,与远哥儿一道儿去。”
顿了顿,待上得近前,又说道:“哟,老爷瞧着怎么还恼了?”
贾赦没好气儿道:“还不是你那好外甥气的?一年两万两银子的好营生,硬是将咱们给忘了,白白便宜了凤丫头。”
邢夫人一心想着邢德全的婚事,素日里最是贪财,闻言顿时愕然不已。扭头瞥了陈斯远一眼,见其略略摇了摇头,计较着到底是小贼跟自个儿更亲近些,说不得小贼是拿话儿唬了大老爷?
于是便笑着道:“老爷这话可不对,自打远哥儿来了府中,但有使唤,远哥儿何曾推三委四过?再说前后两回开埠,加上那百草堂,远哥儿可都是先行问过老爷的。”扭头与陈斯远道:“哥儿,这内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快与你姨夫分说分说。”
陈斯远拱手道:“外甥方才便分说过了,那工坊一事我自个儿都不曾料到。且工坊能赚钱,都是二嫂子四下奔走,这才拿了京营订单之故。外甥不过在工艺上指点了一番,旁的可什么都没管啊。”
邢夫人思量道:“原来哥儿也不曾想到,那此事便怪不得哥儿了。老爷,这天下的营生有赚就有亏,再是积年的老掌柜也有蚀本的时候。远哥儿既不曾料到,我看便宽宥他这一遭吧。”
贾赦那姿作态、面沉如水,略略盯了陈斯远几眼,这才吐出一口浊气,说道:“罢了,此事暂且不与你计较。老夫年前便听闻,你多次出入燕平王府,且府中下人说远哥儿又要办营生,不知可有此事啊?”
陈斯远演技愈发炉火纯青,闻言霎时脸色骤变,先是狐疑地瞥了一眼邢夫人,这才慌忙起身拱手道:“无稽之谈啊!也不知是哪个没起子的乱传谣,外甥出入燕平王府,不过是因着万客来——”
贾赦眼睛一瞪,打断道:“我劝远哥儿想好了再说!”
邢夫人也在一旁敲边鼓道:“是啊,远哥儿。你姨夫可没少看顾你,你也得知恩图报不是?”
“这……”陈斯远面上犹疑不定。
贾赦略略运气,又道:“原本你与宝丫头就要敲定婚事,谁知薛家出了变故,好端端的婚事成了兼祧。如此一来,远哥儿来日势必要另娶她人以继陈家宗祧。若寻了个拈酸吃醋的祸端回来,定会家宅不宁,来日后宅不安,仕途又岂会有作为?”
顿了顿,又道:“我思量此事许久,想着将迎春许配与你。迎春与宝丫头、林丫头同出闺中,迎春又是个好说话儿的,你娶了她,包管万事无忧。
哼,可你呢?但有好事遮遮掩掩,分明是没将我这姨夫放在眼里。罢了,你既不愿说,此事就此作罢!”
邢夫人心道怎么这事儿又牵扯到迎春了?不过她早就有心撮合迎春与陈斯远,刻下又扫量着陈斯远不曾推拒,顿时心下蠢蠢欲动。
说道:“远哥儿,我那女儿品性如何,你来府中二年想必也是知晓的。难得大老爷开了口,你若是再遮掩,只怕就要错失好姻缘了!”
陈斯远已然拿捏了半晌,当即顺坡下驴,拱手说道:“非是外甥遮掩,实在是那营生牵扯燕平王,外甥也不好随意吐露啊。”
贾赦一听燕平王也牵扯其中,顿时来了精神,摆手让陈斯远落座,身子前倾低声道:“远哥儿,燕平王纵使权势滔天,可说到底也是外人。这好处哪里有便宜外人不管家里人的?”
邢夫人帮腔道:“就是就是,哥儿快说说吧,到底是什么营生。”
陈斯远略略纠结,说道:“罢了,还请姨母、姨夫莫要外传。这营生,却是外甥寻见一物,以特殊法子泡制,既可清创消炎,又可医治各类炎症。倘若来日大行天下,定可赚得盆满钵满。”
贾赦狐疑道:“还有这等神药?”
邢夫人想起先前之事,便道:“哟,莫不是哥儿腊月里给四哥儿的那劳什子什么什么素?”
“不错,正是鱼腥草素。”
邢夫人立时笑着与贾赦道:“老爷不知,上回四哥儿染了风寒,亏得远哥儿送了那鱼腥草素来。只吃用了两瓶,四哥儿身子便大好了。不然啊,说不得四哥儿就得得了百日咳。”
贾赦心道,此物若真个儿有此效用,大行天下必定赚钱。只是不知陈斯远与燕平王之间定了什么勾当。
当下便问道:“你与燕平王是怎么商议的?”
陈斯远胡诌道:“外甥上回献药,医好了寿安郡主,王爷认定鱼腥草素乃是良药,便打算让外甥与内府合伙办个制药工坊。”
“便是如此?”
“是。”
贾赦眯眼抚须思量着问道:“可曾约定了制药方子保密?”
“啊?”陈斯远略略愕然,旋即慌乱道:“姨夫不可,若制药方子外传,燕平王定不会放过外甥啊。”
贾赦却道:“远哥儿无需慌乱,此事本就是燕平王巧取豪夺,你将方子转给老夫,便是燕平王日后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来。燕平王若真个儿小肚鸡肠,到时候老夫自会为你做主。”
邢夫人起先还当此番是陈斯远的计谋,待听闻贾赦这般说,顿时心下关切,生怕真个儿开罪了燕平王。于是紧忙去看陈斯远,一时间说不出话儿来。
陈斯远故作愁眉不展,蹙眉思量半晌,说道:“姨夫果然要将二姐姐许配于我?”
贾赦满心满眼都是银子,哪里会关心迎春的死活?当即笃定道:“老夫何曾扯过谎?你若不信,待迎春过了生儿,老夫做主,便给你二人定下亲事!”
陈斯远一咬牙,起身拱手道:“既如此,待婚事敲定,外甥定将制药之法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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