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暴君太子,杀无赦
第433章:暴君太子,杀无赦 (第2/2页)房玄龄则捧着各地送来的“灾情奏报”,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民怨沸腾”“请暂停新政”,连一些推行新政的官员,也在奏报里隐晦地提“望殿下暂息雷霆,以安民心”。
太极宫内。
李世民面色阴沉,眉头紧锁望着窗外的雨,叹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太子用刀子逼着船改道,如今船要翻了,再不改弦更张,怕是要连人带船沉进黄河里。”
东宫里。
李承乾神色冷峻。
他知道,这些势力根本不在乎洪水,不在乎流民死活,他们只想借这场天灾,把新政彻底掀翻。
黄河决堤不过是个引子,他们要的是让天下人相信:新政就是灾祸的根源,只有废掉新政,恢复旧制,才能平息天怒人怨。
李承乾看着案上的“救灾章程”,上面的每一条都写着“按制执行”“分级负责”,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眼。
执行制度的是人,当大多数人想要推诿拖延,再好的制度不能落地,那都是空谈。
李承乾很清楚,他不能退。
没有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
一旦退了这一步,那些蛰伏的势力就会像洪水一样扑上来,将他苦心经营的新政撕得粉碎。
好在,辽东十万兵马,早已经抵达长安。
“文忠。”
“臣在。”
李承乾的声音中带着冰冷的杀意:“传孤太子教令。”
“命侯君集为河南道行军大总管,皇长孙李象为副总管,领步骑三万,即刻开赴河南道。”
“传令,凡囤积粮草、阻碍放粮者,斩!”
“凡散布流言、煽动民变者,斩!”
“凡治河不力、推诿塞责者,斩!”
三道“斩”令,如三道惊雷,劈开了河南道的混乱。
侯君集带着三万铁甲骑兵抵达滑州时,黄河的洪水尚未退去,州城外的流民已聚集到数万人,眼看就要冲垮城门。
侯君集没有喊话,只是按太子教令,在城外筑起三座高台。
第一座高台上,绑着的是那个坚持“按章程审核灾情”延误了一日的州吏部长。
侯君集亲自挥刀,人头落地的瞬间,流民的喧哗声戛然而止。
第二座高台上,绑着的是散布“太子囤粮害民”流言的洛阳李氏家奴,连同背后主使的李氏支脉族长,一并腰斩示众。
鲜血染红了高台,也染红了流民眼中的恐惧。
第三座高台上,堆放着从崔氏、郑氏等士族庄园抄没的粮草,侯君集命士兵当众拆封,用大锅熬成米粥,插着“皇恩浩荡”的旗帜分发给流民。
没有按新政的“三级审批”,没有繁琐的“领取登记”,只凭着刀光剑影,让饥饿的百姓第一次在灾荒中尝到了朝廷的“恩赐”。
与此同时,李象带着五千骑兵,直扑那些“防备流民作乱”的河北道士族家兵。
五姓七望的庄园外,厮杀声连日不绝。博陵崔氏的家兵刚列阵,就被骑兵冲得粉碎;荥阳郑氏的坞堡被火炮轰开缺口。
堡内的私兵被屠戮殆尽。
李象在战报里只写了八个字:“顽抗者,鸡犬不留。”
血腥的镇压迅速奏效。
州部粮仓的锁被斧头劈开,粮食如流水般涌向灾区。
工部的匠人带着征调的民夫,日夜不停地抢修河堤。
那些喊着“还我旧制”的流民,在目睹了高台的杀戮和米粥的分发后,只剩下沉默的吞咽声。
治理水患的效率也因这场铁腕而变得惊人。
侯君集不管什么“县工部征调流程”,直接派兵征用士族的石料场、木材坊,谁敢阻拦就地处决。
数万民夫在刀枪的监督下跳进浑浊的黄河,用沙袋、沉船、甚至活人,也就是那些被定为“阻碍者”的囚犯堵住决堤口。
这很侯君集。
半个月后,决堤的口子终于被堵住,虽然代价是数千民夫的性命和沿岸数十座士族庄园的毁灭,但黄河的水势终究稳住了。
消息传回长安一片肃然。
太极殿的朝会上,李承乾听着奏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知道,这半个月里,河南道的鲜血染红了黄河,也染红了他的龙袍。
“暴君”的名头,已经随着流民的口、士族的怨、甚至朝臣的窃窃私语,传遍了大唐的每一个角落。
有人说,太子为了保新政,杀了整整一个县的人。
有人说,他连赈灾都要用刀子逼着百姓干活,比隋炀帝都要残暴。
甚至朝堂不少百官都在叹息:“太子殿下这是在用血养新政,可血养的东西,终究是要反噬的。”
甘露殿里,李世民听到这些消息时,正在临摹《兰亭集序》。笔锋一顿,一滴墨落在纸上,晕开一个丑陋的黑点。
“他是怕了。”
李世民放下笔,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怕这场洪水冲垮他的新政,怕那些旧势力趁机反扑,所以才用最狠的法子立威。”
“可他忘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今天怕他的刀,明天就会恨他的刀,等到恨够了,刀就护不住他了。”
但无论朝野如何议论,皇权的威严终究在这场血腥镇压中达到了顶峰。
五姓七望的家兵被屠戮后,再也没人敢公开质疑新政。
地方上的“软抵抗”彻底消失,州部官吏捧着章程办事时,手心里的汗比以往更多。
就连最偏远的岭南俚人,也听说了河南道的杀戮,入籍的速度陡然加快。
在绝对的暴力面前,所有的不满和抵触都暂时蛰伏了下去。
李承乾在东宫的夜里,常常能听到窗外的风声,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
他案上摆着河南道送来的“赈灾功过簿”,上面写着“斩三千余人,活流民五万”。
他知道这数字背后是怎样的人间地狱,知道“暴君”的名头会跟随自己一生。
但他别无选择,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当新政的根基遭遇天灾和人祸的双重冲击时,除了用最血腥的手段巩固权威,他找不到第二条路。
黄河的水渐渐退去,留下一片狼藉的滩涂。
而在这片滩涂之上,新政的框架在血腥的浇灌下,以一种扭曲而坚固的姿态,继续向上生长。
只是所有人都明白,那些被鲜血掩埋的怨怼,那些被暴力压制的矛盾,并没有真正消失。
它们只是在等待下一次机会,等待着一个能将这看似坚固的皇权,彻底掀翻的机会。
而李承乾,这位一手缔造了铁血秩序的年轻太子,注定要在“暴君”的骂名和“明君”的理想之间,艰难地走下去。
但他不在乎。
伴随着新政的强势,如今李承乾手中的权力已经空前集中。
已经隐约超过了李世民。
有了权力,才是改革之后变法的开始。
李承乾很清楚,工业文明的底线,也要远远高于农业文明的上限。
只有中央集权,才能集中力量‘办大事’。